“這又是爲何”
“這興許是我培養在你方的間諜,現在是關鍵時候,便就派上用場了。”
蘇月茹攤了攤手,一副“我很明智”的表情,讓衛長青到嘴的話又給吞了回去,當真是
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暗中卻拿捏着時間,略微觀察着蘇月茹的面色。
只見她面色越來越慘白,尤其是那脣瓣,此刻竟毫無血色,額頭也開始順着低落下一顆顆豆大的冷汗。
“你是不是不舒服”
蘇月茹擺了擺手,忽而皺了一張小臉,眉頭微皺。
“只是有些兒腹痛”
說話間,那股異樣的痛讓她瞬間手腳冰涼,扶着桌沿便欲站起來,卻忽然覺得腳下都是虛浮的。
“小姐,你怎麼了”
胭脂連忙伸手扶了上來,架着蘇月茹,雙眸中是掩不住的擔憂之色。
蘇月茹一瞬間眉頭緊皺,略微搖了搖頭。
“我我無妨”
話音方落,下一個身子便軟了去,衛長青早有準備,連忙伸手將人撈入懷中。
“快將你們娘娘扶上牀。”
衛長青冷聲說道,這還是胭脂第一次聽到衛長青用這種冰冷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也沒見過如此的他。
“小姐小姐”
忽然只見嫣紅的血液染紅了方纔她坐着的軟墊,衛長青將人放在牀榻之上,轉頭便撇到一臉呆滯的胭脂,沉聲說道。
“去燒些熱水來還有此事你到死也得給我爛在肚子裏。”
“爲、爲什麼”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爲什麼,照做就是”
蘇月茹做了一個很長很混亂的夢
夢裏,自己回到了現代,還是兒時,被師父從孤兒院帶了回去,她沒有名字,只有代號,她唯一要好的,就是她的生死搭檔,她也曾有朋友,可是都死了。
後來她不敢再輕易交朋友,她既無法保護比她弱的人,卻也不想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在自己面前倒下,只有讓自己變的更加冷血
“月茹月茹你夢到了什麼不願意醒來夢裏是否有我有哲兒”
忽然耳邊斷斷續續的被人說着什麼,嗡嗡嗡的,她只覺
好吵
身子如墜入冰窖一般,即使蓋着厚厚的棉被,燃着火爐,她都覺着冷。
夢裏,西風找到了回去的路,而她卻不想回去了
她對西風說,她放不下這裏的一切,並非榮華,並非富貴,只因爲這裏有她牽掛的人。
忽然濃重的煙霧散去,蘇月茹緩緩睜開了雙眸,一開始,只是一道微弱的白光,然後入眼的是莫北辰那張略帶鬍渣的疲倦面容。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動了動嘴脣,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
一杯溫水很快便遞到了她的脣邊,她乖巧的喝下,感覺吼間那灼熱的感覺好多了,卻直直看着莫北辰,夢裏的那種生離的後怕,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猛的抓住莫北辰的手。
“我不想離開你”
她從不吝嗇讓莫北辰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多不想離開他。
莫北辰反手握住她的,放在脣邊吻了吻。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想離開你不,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我們誰也不離開,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從不會說好聽的情話的莫北辰,如今說起情話,那也是信手拈來。
蘇月茹露出一個蒼白而又疲倦的笑容。
“再睡會”
蘇月茹搖了搖頭。
“我這是怎麼了”
莫北辰狠狠一震,心頭狠狠一痛,那種痛不能說,苦不能言的感覺似要將他滅頂一般。
“你啊只是葵水來了,腹痛到暈厥了而已。”
蘇月茹眨了眨眼睛,以往自己來葵水的時候,只是小腹微微脹痛,並沒太多感覺而這次,怎會突然又急又猛
難道是因爲數月沒來麼
“我做了個夢。”
蘇月茹緩緩說道。
“夢到了什麼”
蘇月茹略微想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身體裏消失了”
此話,無疑又讓莫北辰心頭一痛
吼間微哽,脣瓣緊抿,抓着蘇月茹的手指微緊。
“乖,再睡會。”
俯身,在她的額頭處落下一吻,他怕他會掩藏不好自己的情緒而被她發現。
“已經睡了許久了,你陪我說說話吧。”
“好,你想說什麼,我陪你。”
“我睡了多久”
“你啊,睡了一日了。”
“金洛到哪了”
“這些你不用操心,目前他還一切順利。”
“金洛是金家唯一的男丁了阿瑤若是真與皇兄一起了,那便是要嫁與東珈的無論如何,都要保下金家一條命脈金洛不能有事。”
金家世代爲大齊立下赫赫戰功,尤其是金洛和金瑤的父母,雙雙死在戰場之上,而金老將軍也
所以,若情況惡化,無論如何,金洛都不能出戰。
“朕有數,你放心,朕曾承過金老將軍的恩情,無論如何,都會保下金家命脈,待他回來,朕便替他指婚。”
蘇月茹這才點了點頭。
“可惜我這暈倒的不是時候,胭脂和蠻離的婚事”
“朕已經安排,一切照常繼續,只是從你宮中將人擡到蠻離的統領府,設下宮宴,就在你這椒房殿中拜堂如何”
如此再好不過了,蘇月茹點了點頭,莫北辰又道。
“就在今晚所以你乖乖再睡一會,晚些時候可有你忙的。”
蘇月茹難得乖巧的點了點頭,便又闔上了雙眸。
莫北辰輕撫蘇月茹的額頭
“月茹月茹我會對你好的會永遠都對你好比任何人都對你好對不起可我卻傷害了你,傷害了我們的孩子”
此番話,莫北辰卻沒說出口,只是心中暗暗起誓,不是說與旁人聽,只是說給自己,只要自己心裏有數,便就夠了。
張燈結綵的椒房殿西偏殿,胭脂在宮中的地位好歹也是一位掌事姑姑,自然還是有些地位的,有自己獨立的臥室,此刻,屋子裏擺着繫着紅綢的聘禮和嫁妝,螺鈿銅鏡上貼着手工剪裁出來的紅雙喜,桌面上是鳳冠霞帔,此刻她正身披喜袍,端端坐着,看着銅鏡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