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等西風大哥一回來,我便讓他來見你,便讓他來見你,月茹姐姐,咱們現在不說話,保持體力,用力點好不好”
白芸將一塊熱毛巾放在蘇月茹的額頭上,擦拭了她額上的冷汗。
“唔”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白芸和胭脂心頭一喜,這麼快就來了
“我去開門。”
胭脂連忙爬了起來,準備去開門,卻被那婆婆一把抓了住。
“別開門。”
“怎、怎麼了”
“來的不是你們的人噓別說話”
那婆婆將手指放在脣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裏面有沒有人快開門,裏面到底有沒有人”
來人砰砰砰的砸了砸門,嚇的幾人立馬噤了聲。
蘇月茹疼的滿身是汗,口中死死咬着毛巾,不敢呼出聲。
“再不出聲我們就要放火了”
“放火他們爲什麼要放火”
白芸一愣,好端端的爲何要放火
那婆婆面上露出一抹難看的表情,悠悠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這裏發生了瘟疫一下子死了很多人,留下來的都是可能感染了的或者跑不了的人,這裏只許進,不許出,官老爺都下令了,一旦發現染上了瘟疫或者跟染上瘟疫者接觸了的,便立馬送到這裏,所以方纔我纔要趕你們走。”
那婆婆低聲說道。
“那我現在去跟他們說有人不就行了。”
“不行,姑娘,你可別衝動,要是讓那些人曉得你們在這裏出現過,等會你們就走不了了,甚至會將屋子從外面鎖起來,根本不會讓你們離開這半步”
“竟然還有這種不講理的人”
白芸氣極,若不是看在蘇月茹現在根本離不得人,她定要出去將那些人暴打一頓。
“別、別衝動”
蘇月茹抓着白芸的手,一手拿了毛巾,緩緩的吸了口氣。
猛的下體又是一陣陣痛,卻又不能痛呼出聲,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蘇月茹才吐出一口濁氣。
“唔”
死死的咬着牙齦,猛的用力向外擠出。
“小姐小姐”
胭脂的眼淚啪嗒啪嗒的便往下掉,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做。
那瞎婆婆伸出了手,摸索着探到了蘇月茹的下處。
“宮口還沒有張開,得用剪刀剪開一些。”
“什、什麼”
白芸和胭脂一聽臉色就白了,得把那處兒剪開
這這怎麼能行。
“聽婆婆的快去”
蘇月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疼了多久,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難熬,許是早產的原因,她只覺得疼的要死,肚子裏的那個卻就是安靜的在裏面不肯出來。
“唔不行了”
“小姐,您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撐住啊,衛先生馬上就到了”
“唔”
“咳咳咳咳咳怎麼怎麼這麼濃的煙味”
“糟了,是那些人真的放火了。”
白芸連忙跑了出去,狠狠的拉了拉門,卻發現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了住。
“該死的,這幫混蛋”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小姐我們怎麼辦啊”
胭脂哭的更兇了,這時候她已經六神無主,滿腦子都是“我們死定了,死定了”的想法。
“不要慌用、用力將門砸開”
蘇月茹睜了睜眼睛,知覺的眼皮子有千斤重,睫毛上都是汗,讓她根本看不清胭脂的臉。
“放心我們不會不會死的”
她還沒活夠呢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
她還沒找到莫北辰,狠狠的打他一頓,問問他爲什麼這麼久一點音訊都沒有
火勢越來越大,漸漸的,蘇月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連砸門的聲音都聽的不是很清楚了。
只是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了起來。
疲憊的擡了擡眼睛,想要看清來人是誰,卻只覺那眼皮子實在是太沉重了,緩緩的便又闔了起來。
“莫、莫北辰”
抱着她的人微微一怔,低頭看着懷中的人,臉色微變,喉結翻滾了一圈,到底是什麼也沒說,抱着人便跑了出去。
將蘇月茹放在了馬車之上,快速駛離那片火海。
衛長青連忙跳上了馬車。
他怎麼也沒想到,再見面卻是這樣的情況。
“月茹,月茹你聽的見麼”
輕輕拍了拍蘇月茹的臉頰,發現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連忙抽出銀針,在她的人中上紮了一針。
“準備熱水和剪刀,已經陣痛多久了”
“至少已經三個時辰了。”
“三個時辰,羊水都快流乾了,宮口還沒開,這是難產了。”
衛長青皺眉說道,看了胭脂一眼。
“你上來幫我。”
蘇月茹躺在馬車裏,再擠上衛長青和胭脂,不免顯得有些擁擠,厚厚的簾子放下,天色漸黑,衛長青將夜明珠放在車廂裏,勉強能看的清楚一些。
“長青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蘇月茹虛弱的掀了掀眼皮子,嘴脣乾裂的厲害。
胭脂連忙用帕子沾了水,在蘇月茹的脣上擦了擦。
“這說的是哪裏的話,你我這麼久的交情,豈是說假的”
說着衛長青又在她身上的幾處穴位下了針,將一個繡囊放在蘇月茹的鼻間,說道。
“這個味道能讓你持續保持清醒,我已經讓六福去煎了藥,等會喝了會讓你短時間內恢復一些元氣,早產又難產產後需要好生調養”
蘇月茹虛弱的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抓着衛長青的手,緩聲說道。
“長青若是我有一個三長兩短記住一定一定要保小”
“別說話”
衛長青低吼一聲,抓着銀針的手抖了抖。
“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出事。”
蘇月茹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
“我只是說如果一定我我想見師兄”
“奴婢這就去給您叫西風大哥”
胭脂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連忙撩了簾子,一眼便對上那抱着劍,身上還染着血跡一臉冷然的西風。
“西風大哥,小姐小姐想見你”
話音剛落,西風“咚”的一聲便跳上了馬車,簾子微挑,只能看到蘇月茹一張虛弱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