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除了她那睡不着的大哥,還能是誰。
“大哥,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看你房間還亮着,阿瑤,聽大哥的,咱們不去了成不”
“大哥,聖旨都來了,我若不去就是抗命,金家上下會遭受牽連的,再說我願意去。”
“可是你與那張子衡就要成親了”
金洛煩躁的抓了抓腦袋,爲何自家妹子就不能像別人家的妹子一般軟一些,讓他這個做大哥的很是挫敗。
“可能是我與他有緣無份吧。”
金瑤不敢告訴金洛,其實她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此刻的感覺清楚的告訴她,她並不想嫁給張子衡,就算他對她再好,她對他還是沒那種想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欲、望。
“怎麼就有緣無份了呢你什麼時候出發”
“清點完大軍,頂多三日。”
“好,那就兩日後舉辦婚禮,明日下聘我現在就讓人去通知張子衡,喜服來不及做就買現成的。”
金洛說着便拍桌而起,轉身便就要走,卻被金瑤長槍一掃,橫在了面前。
“大哥,別鬧了好不好,我此一去生死未卜,若我有個三長兩短,難道還要人家張公子守寡不成。”
守寡
金洛一陣撫額,自己這個妹子,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守寡”
“金瑤,大哥這是爲你好,萬一你打仗完了回來,那張公子娶了別人家的姑娘,你哭都沒地方去哭。”
什麼三長兩短,他要的是她平安回來。
“那,那樣就是他不忠貞,那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我金瑤,我寧可不嫁。”
她倒是寧願他另娶別人家的姑娘呢。
“金瑤,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就不想嫁。”
金瑤微頓,撇了撇脣,尷尬的轉了身子不去看金洛。
“哪有的話,張公子對我很好,若我能回來,他也沒另娶他人,我我就嫁絕對絕對不再讓大哥操心。”
得到金瑤這保證的話,金洛才稍稍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此就好。”
“倒是你,待我回來,你也應該給我找一個嫂嫂了。”
金洛微愣,乾咳了一聲。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此去路途遙遠,更是兇險,你將這個帶上。”
金洛說着便將一個包裹放在了金瑤的面前。
“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金瑤嘿嘿的笑了笑。
“定是什麼好喫的,你還怕我路上餓着不成”
話音未落,便看到那包裹中露出的半截銅壁。
“護心鏡大哥這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只給長子,你給我做什麼”
“是祖上傳下來的,曾經救過曾祖父祖父和父親的命,如今也該給你了,我又不上戰場,用不着,你戴着,興許在關鍵時刻,還能護你一命。”
“大哥阿瑤不要,還是你戴着吧”
“廢話,你這是在詛咒大哥不成,行了,戴着吧。”
“大哥”
金瑤還想說些什麼,金洛卻已經站了起來,擺了擺手,一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拍了拍。
“阿瑤,你是金家的驕傲,也是大哥的驕傲。”
“大哥你怎麼突然這麼煽情”
金洛臉色一黑,這個盡會破壞氣氛的笨丫頭
莫北辰稱病不過就是爲了逼太后交出剩下的解毒丸,漠北可以讓金瑤頂上,那漠南部的姜國又要如何
若要他出徵,就先將解藥交出來。
“啊張嘴”
蘇月茹拍了拍那人的臉蛋,將一勺補湯喂入了莫北辰口中。
“只不過是裝病,沒必要真的喝藥吧。”
“如此才能體現出你病的多厲害啊,這些藥熬起來不喝倒了多浪費。”
蘇月茹笑眯眯的說道,其實這根本就是一些補藥,補元養氣而已,這病裝的了一時,裝不了一世,他遲早是要帶兵出征的,在此之前,多養養身子也是好事。
“再喝下去,本王都要流鼻血了。”
某處還得不到解放,補的太過,他只覺自己要炸了。
“不會不會,再喝一口,你說,太后什麼時候會送藥來。”
“那老太婆毒的很,每次不把本王折磨個半死,她是不會送解毒丸過來的。”
“最毒婦人心,怪不得我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這老太太壞到骨子裏去了。”
蘇月茹悠悠的嘆了口氣,又舀了一勺湯藥遞到莫北辰的脣邊。
那人眉頭微挑,張口含下,忽而一把摁着她的後腦勺,柔軟的雙脣便貼了上去,將口中的湯藥渡了一半到那人的脣裏。
蘇月茹掙扎着想要退開,卻被那人死死的摁着。
“小姐姑爺,皇上來了,小姐額奴婢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
匆匆忙忙跑進來的胭脂連忙捂着眼睛迅速後退。
“站住。”
蘇月茹連忙推開那得逞了的大灰狼,摸了摸嘴角。
“你方纔說誰來了”
“是皇上親自來了。”
蘇月茹一愣,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慌忙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袍,轉身又將莫北辰摁了下去,那紅潤的臉色怎麼看都不像是病了。
“快,去將那盒白粉拿來。”
“是。”
胭脂很快便將一小盒子遞到蘇月茹的手中,她連忙將白粉抹在了莫北辰的臉上,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如紙一般蒼白,又沾了一些塗抹在嘴脣之上。
拍了拍他的胸膛說道。
“好好配合。”
話音方落,外面便傳來小太監捏着嗓音高喚的一聲。
“皇上駕到”
蘇月茹連忙上前迎接,略微屈膝雙手交疊在右邊。
“臣妾不知道陛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起來吧,朕聽說齊王病了,本該早些來的,奈何國事繁忙,耽擱到了現在,齊王如何了”
“已經好多了,有勞陛下關心。”
兩人說着便踱步到牀榻邊,莫北辰乾脆閉合着雙眸一動不動的裝死。
倒是絕佳演技
“已經昏迷了兩日了,那日就說是心口痛,然後又是頭疼,太醫看了都沒法子。”
齊皇皺着眉頭點了點頭,一眼撇到了放在一旁還沒冷掉的藥汁。
“熬了藥都得灌下去,灌一半流一半,臣妾真的好擔心要是王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臣妾跟肚子裏的孩兒可要如何是好。”
蘇月茹說着便用繡帕擦拭着眼角,嚶嚶的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