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辰看着那一臉不敢置信和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的小女人,胸口一陣鈍痛,眉頭微皺,雙眸赤紅,抿了抿乾澀的脣,喉結翻滾了一圈,抓着那人的肩頭。
“是本王太過沖動,害的你害了我們的孩兒。”
莫北辰雙眸中流露出的痛苦是那樣的真切,反而讓蘇月茹有些不忍了。
“你這是在乞求我的原諒麼”
“不你不用原諒我,因爲再來一次,本王還是會選擇這麼做。”
“那你可考慮過我的感受”
蘇月茹低聲打斷那人的話,“我是想要與你一起面對,而不是被你牢牢的庇護起來。”
“本王知道,但本王捨不得。”
一句捨不得,讓蘇月茹到嘴邊的話都嚥了下去,抿着脣與那雙漆黑的雙眸對視着,那雙眸裏翻涌的是濃濃的擔心和痛處,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
讓她有一瞬間驚慌的想要撇開眼睛不敢與他對視。
“我們已經成親了對不對”
莫北辰點了點頭,看着蘇月茹,不明白她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既然我們已經成親了,那我們就是夫妻,就是一體的對不對”
莫北辰繼續點頭,只聽蘇月茹又道。
“那你以後就不要再讓我離開你身邊。”
蘇月茹咬了咬脣,這已經是她能說出口最爲肉麻的話了,面上紅了紅,彆扭的她這是在向他表露自己的心跡。
莫北辰喉結翻滾,抿了抿脣,低低的恩了一聲。
“好了,那你現在該解釋解釋若水的事了。”
“你都看到了這件事本王可以解釋”
“算了你還是不要解釋了,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你將她送出府去。”
她的家裏,怎麼可能容下對她男人有想法的女人呢。
那就等於養了只狼在身邊,並且時時刻刻盯着你口中的肉,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不小心便會被撕碎。
“現在還不行。”
“爲什麼”
“你方纔不還是不想聽本王的解釋麼”
莫北辰低笑了一聲,突然只見蘇月入痛苦的皺眉,抱着肚子縮了起來,莫北辰一驚,連忙抱着人。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疼,肚子疼,手臂疼,後背疼,頭疼心口也疼。”
“本王這就讓人請太醫來,你再堅持一會。蠻離,快喚太醫來”
“你不將若水送走那就讓我走,反正你已經將我送走了一次,還是讓我會法華寺吧”
蘇月茹說着便推開莫北辰的手臂,掙扎着便要起身,卻被莫北辰緊緊的抱在懷中,鋼鐵一般的手臂環着她的身軀,將人緊緊的鎖在懷中。
“你這是在折磨本王,你明知道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聰明如她,他不信到這個時候了她還不明白他的心思。
“她是奶孃的女兒,與本王自小一起長大,十年前,她才十四歲,被奶孃親自送到了紅葉香裏,自小她就接受各種調教,就爲了以後成爲紅葉香的頭牌,成爲洛陽城裏的花魁。”
“爲、爲什麼”
一個一出生就被註定了命運的女人,她沒有童年,甚至連最基本的母愛都感受不到,因爲她的出生就註定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
房間中的若水微微出神,腦海中閃過的一幕幕都是年少時候與莫北辰的過往,她也曾央求過他帶她走,她以爲,他對她,至少還是有情的。
從她記事的時候起,他就是她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看着他成長,她一路追隨着他的腳步。
十四歲之前,他是她生命的全部。
她恨,她恨她母親將她推入深淵,她更恨自己的弱小和無能爲力。
十四歲之前,她被逼着學習琴棋書畫,被逼着學一個大家閨秀,被逼着背詩詞歌賦,被逼着做一切自己不喜歡的事,可每每看着莫北辰,她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爲母親說,要做一個配的上他的女子,便就必須學會這些,因爲他是王,是龍子,是註定了不平凡的人。
可噩夢,也在那一年開始,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一個老男人,即使在此之前她接受了紅葉香最好的嬤嬤的調教,她還是疼的死去活來,更多的是心疼,仿似被人撕碎一般的疼,她知道,她再也配不上他了。
但是她沒讓那人男人下了她的牀,在他最快意的時候,套取了他們想要的祕密,然後一刀插入他的吼間。
滾熱的血液灑在她的皮膚之上,讓她連着做了半個月噩夢,是他出現安慰的她,讓她不再懼怕黑夜。
從第一次到後來的慢慢麻木,爲了他,短短兩年,她便順利的做上了洛陽城中花魁的位置,這一坐,就是八年
從十四歲到二十四歲,十年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十年
每殺一個人,她就知道她離他越來越遠了,可是她想要留在他身邊,這是唯一的辦法
可她還是想要擺脫這一切,她想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而不是在紅葉香那個小小的房間裏,每次都是隔着牆壁。
“嘶”
繡花針扎到了手指,血珠子很快就冒了出來,染在未完成的繡帕之上。
“姑娘,扎手了您自己繡什麼帕子啊,改明兒讓丫頭去買一些繡好的回來不就好了。”
若水沒吭聲,只是默默的將繡帕和針線放了下來,伸長了脖子張望了一番。
“前面怎麼樣了王爺可有說什麼時候過來”
“姑娘,您還是別想了,聽說那位病了,王爺衣不解帶的伺候了兩天一夜,連眼睛都沒合。”
若水微微一愣,良久才“哦”了一聲,袖子下的拳頭卻微微捏緊。
想起那日在宴會上所受到的侮辱,她都看到了,定是要笑死了吧。
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緩緩交疊在了一起,爲什麼她可以得到莫北辰,而她卻不行,明明是她先認識的她,明明她纔是一直陪着他的那個人,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心頭的翻涌。
“你去廚房裏煲個補湯,晚些時候,我親自送過去。”
“姑娘,我沒聽錯吧,你還要去看她”
“前些日子你不是說了麼我們既已進府,就該去見見當家主母,更何況她已經知道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