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玲抱着琵琶站了起來,略微福了福身子,便又算是行了一禮。
“姑娘彈的真好,金某金某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看來金洛真是個喜好音律之人,光憑如此,便就讓他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說你這個人沒文化還不行,姑娘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聽姑娘這一曲,在下少活幾年都樂意。”
“噗嗤”
看着兩人就連那一向端莊的銘玲都忍不住笑了笑,只是她向來被恭維的多了,對這樣的話聽的也就自然不覺得有什麼。
只是擡眸看了蘇月茹一眼,似乎在等着她點評。
蘇月茹卻有些無辜,她就是個聽曲的,跟着打醬油而已,她哪裏會點評什麼啊。
“蘇公子覺得此曲如何”
莫齊霖有意想探探蘇月茹到底有幾分底,便使壞的問道。
“這姑娘彈唱的極好,月在下不敢妄加點評,若是說的不好,豈不是要被大家笑話了。”
“無妨無妨,這裏又沒有外人,說來聽聽,大家尋個樂子罷了。”
尋個樂子是想看她笑話不成
那莫齊霖裝作沒看見金洛那塊眨的抽筋了的眼睛,他倒是想看看未來的這個皇嬸到底有幾分本事,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配的上他皇叔那種蓋世英雄的。
這也不怪莫齊霖,在他還小的時候,便就經常聽人說起他皇叔的英勇事蹟,心裏自然把這個皇叔崇拜的不要不要的,簡直就當成了偶像。
蘇月茹略微抿脣,想看我笑話,我偏就不讓你看。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蘇月茹緩緩說道,只是將以前背過的詩句重新組織了一下,跳過一些背景和心思,更多的是對琴聲的形容,她本只是想矇混過關,卻只見銘玲臉上的笑容漸失,臉色略顯蒼白,這麼久了,還沒幾個人能聽出她琴中的情感,她的這一番形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卻字字句句都戳中重點。
就連金洛和莫齊霖都有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好好文采蘇公子當真是好文采這信手拈來的詩句都這麼出色,在下算是服了。”
莫齊霖性子爽朗,哈哈的笑了笑,端了桌子上的酒杯仰頭便一飲而盡。
而銘玲姑娘卻只是福了福身子,並沒有多話,又寒暄了兩句便告退了。
出了雅間的銘玲臉色微變,看着迎上來的女子,勉強扯了個笑容。
將手中的琵琶交給一旁的丫鬟,只吐露了四個字“不容小覷”。
第一天被金洛攪了局,蘇月茹這次學聰明瞭,讓水粉去金府走了一遭,無論如何都要讓金瑤拖着金洛,讓他今天哪都去不了。
只是這水粉前腳剛走,明錦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小姐,出事了”
蘇月茹眉頭一皺,心中不禁一凸,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死人了,死人了。”
“不急不急,你慢慢說。”
見着那丫鬟臉色蒼白,顯然是被嚇的不輕,連話都說不完全了。
蘇月茹倒了杯水讓她喝下,她才稍微鎮定了一番。
“到底出了何事,你慢慢說。”
“是是您上次讓我留意的那個男子他他死了”
“死了”
季呈死了
這田氏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你可看清楚了是他”
“是他,就是他,奴婢看的一清二楚,就在鍾楚街後的那個死衚衕裏,看到的人可多了,我特意上前注意了一下,千真萬確就是他,死的可慘了,身下都是血,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蘇月茹連忙上前攬了她的肩膀。
“別想了,難爲你了,你好生歇着吧。”
深吸了口氣,只怪自己沒讓人跟着。
這下該如何是好。
心念轉動,身上的衣服也沒換,直接又讓胭脂拿來了個袍子罩在身上。
“我出去一下,若是祖母問起,便說唔實話實說吧。”
蘇月茹出了府,直奔齊王府而去,這還是她第一次上門去找莫北辰,只是卻沒想到撲了個空,被告知莫北辰不在府中,問到去了何處,那門房的小廝便直搖頭,說道。
“主子的行蹤也不會告訴我們這些下人不是,公子還是下次再來吧。”
顯然是把蘇月茹當成了前來巴結或是獻策的謀士。
蘇月茹有些泄氣,頗爲失望的準備轉身離開,卻只見蠻離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
“蠻離大哥。”
“蘇姑娘,你怎會在這”
“我來找大叔商量點事情,他是不是不在”
“王爺去了燕都十四州,您不知道麼”
蘇月茹微微一愣,本以爲那小廝是騙自己的,沒想到莫北辰非但確實不在,還出了京,跑到了燕都十四州去。
“就是現在那個鬧災情的地方麼”
“是啊,昨天領旨,昨個夜裏便就出發了,王爺沒去跟您告別”
蘇月茹略微搖頭,關鍵時刻掉鏈子,她甚是心塞。
“倒是王爺臨行前吩咐我,蘇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讓我盡全力相助,聽你差遣。”
蘇月茹上下撇了這大塊頭一眼。
“得了吧,靠你我還不如靠自己呢,你不跟着我就好了。”
蠻離一陣尷尬,“嘿嘿”的笑了笑。
“洛陽城裏死了人,誰處理”
“一般是刑部和大理寺,或者順天府,尋常百姓一般選擇順天府,刑部處理的都是大案子,和大理寺負責審理。”
照這個意思來看,就是刑部相當於重案組,大理寺相當於法院,而順天府應該就是警察局了。
希望她理解的正確。
“你跟着你們王爺這麼久,在順天府應該有些認識的人吧,今天早上在鍾楚街後的那個死衚衕裏死了一人,你可有法子讓我見到屍體”
“這死者是誰啊,勞姑娘你這麼上心”
“季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