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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二日凌晨,花火與顏歡一戰塵埃落定。老四譚玄成失去了逐鹿印,失去了繼續參加逐鹿遊戲的資格,也失去了繼承譚家家產的唯一可能。這也是逐鹿遊戲進行到現在第一次出現實質上的減員。
譚家四子一女,還是嬰兒的老五譚玄齡在他母親的主張下早早便放棄了爭奪,自願將逐鹿印贈與老大譚輔機以求取庇護。而隨着顏歡落敗,四子譚玄成失去資格,逐鹿遊戲的玩家降爲了三方。
一方是老大譚輔機和一葉先生等人,坐擁兩枚逐鹿印。
一方是老二譚孝恭和趙淮南等人,擁有一枚逐鹿印。不過譚孝恭被畫先生擄走,生死不明,逐鹿印則在陸微霜身上,雖然在陸微霜的掩飾下其他兩方暫時不知道譚孝恭失蹤一事,但是他們這一方實際上處境尷尬,已經無心逐鹿遊戲的競逐。
還有一方便是三女譚克明和花火等人,他們剛剛通過指名邀戰大獲全勝,手握兩印,與譚輔機不相上下。
在凌晨那一戰後,各方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暫時蟄伏,他們需要重新評估整個逐鹿遊戲的形勢來制定後續的戰略,誰也不想在這種形勢複雜的情況下輕舉妄動。
但是,就在一天之後的八月十三日凌晨兩點,一個突發的緊急消息打亂了一切。譚家的現任家主譚軒突發急病,危在旦夕,情況極其惡劣,醫生估計或許撐不到天明瞭。
這個消息由王禹玉通過逐鹿印等方式親自傳遞給譚家的四子一女,真實性不容置疑。
溼地公園邊上,一座不爲外人所知的私人醫院依山傍水地建於此處。譚家的主人譚軒亦臥病於此。
病危的消息傳出之後,老大譚輔機和三女譚克明幾乎不分先後地第一時間趕到。沒有人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出於和譚軒的親情,但是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份態度是必須的,更重要的是,如果說遺囑有可能出現變動的話,這就是最後的機會。任何有志於繼承譚家家產的人都不可能容許自己在此刻缺席。
與譚輔機同來的是一葉先生和諸多手下,而譚克明一方則是花火、杜拂弦以及譚家的老管家張叔。
他們心急火燎地趕到之後,並沒有立刻見到病危的譚軒。王禹玉將他們請到了醫院的會客室裏,並告訴他們譚軒要求必須等到四子一女同時到齊才允許他們進入病房見面。
譚輔機和譚克明雖然心急,可也無可奈何,對他們來說,只要譚軒一日未死,他的命令就是聖旨,沒有任何違背的餘地。
譚輔機坐下之後,微一示意,一個手下立刻俯身聽命。
“立刻把玄齡帶過來。”譚輔機拍了拍腕上的手錶,“最快要多少時間。”
“考慮到安保問題,二十分鐘內能到。”那個手下輕聲道。
“我問的是最快。”
“這”那個手下略一遲疑,可是看到譚輔機冰冷的眼神,他立刻斬釘截鐵地說道:“十分鐘內,一定帶到。”
“遲一秒鐘,我唯你是問。”
“是”
譚輔機點點頭,面色陰沉地摩挲着指間一枚古拙的戒指
。一葉先生不動如山地坐在一旁,他帶來的人已經悄然散開,不動聲色地控制了醫院的出入要衝。除了醫院內部不方便滲透之外,整個醫院的外圍已經盡在掌握之中。
譚克明不動聲色地看着譚輔機一方的作爲。她不冷不熱地譏諷道:“大哥未免太心急了一點吧。”
“爸都成這樣了,我怎麼能不心急。孝恭還說是在路上了,玄成這個畜生乾脆連人也找不到。我這個做大哥的”譚輔機說着說着竟然雙目含淚,語帶哽咽地再也說不下去。
是了,說不定爸人之將死,性子也會有變,搞不好他現在就喫這父慈子孝的一套,好你個譚輔機。譚克明心裏冷笑不止,嘴上卻立刻收起冷嘲熱諷,開始不住地溫言勸慰,她勸着勸着,鼻子一抽,竟也流下淚來,一時之間演技與淚水齊飛,會客室裏兄友妹恭,溫馨無限。
很快,譚玄齡在熟睡之中連同搖籃一起被送了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手下附在譚輔機耳邊輕聲道:“譚玄成偷跑到夜店裏醉倒,現在正由二十二局的人護送着過來,已經快到了,大概就在十五分鐘內。譚孝恭,說是還在路上。”
譚輔機長吁短嘆了一番,抹了把眼淚,耐下性子繼續等待。
終於,譚玄成醉醺醺地姍姍來遲,一進會客廳,譚輔機上去就是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
“你這畜生,你還知道來你心裏還有爸嗎”
譚玄成喫這一打,酒一下子醒了大半。他捂着臉驚愕地看着滿會客廳的人,支支吾吾地問道:“大,大哥,我,我怎麼在這裏”
“你這畜生,我今天就替爸好好教訓你。”譚輔機怒吼着又是一腳踹向譚玄成。
譚克明滿面淚水地撲過去把他拉住。“大哥,冷靜點,你冷靜點啊。玄成是糊塗,可是,可是你想讓爸最後看到他被打的樣子嗎”
譚軒的專屬病房裏,一干醫生護士此時都被嚴令遠離房間,除了譚軒之外,只剩下王禹玉一人。譚軒身上插滿大大小小的管子,這些管子取代了他衰敗的器官的功能,和各式各樣的醫療儀器連接在一起,勉強維持着他風中殘燭般的生命。
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半躺着看着牆壁上的一塊顯示屏。會客廳裏發生的一切都鉅細無遺地顯露在屏幕上。
在看到譚玄成出現的瞬間,譚軒那一雙昏花的老眼一下子精光一閃,他眼珠急轉,滿是渴求地看向一旁的王禹玉,拼了老命從喉嚨中擠出嗬嗬的聲音。
王禹玉毫無表情地看着屏幕里正在實時演出的鬧劇,“第一把鑰匙的配件終於到齊了,你可要握緊這把鑰匙啊。”
“嗬,嗬”譚軒發出了更加急促的聲音。雖然這是毫無意義的音節,但聲音裏滿溢的狂熱卻比什麼語言的表達都要更加強烈。
王禹玉隨手抓住譚軒身上的幾根管子一把扯掉,瞬間,本就枯瘦老朽的胸口變得鮮血淋漓。“嗬,嗬”譚軒差點疼得暈死過去,可是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意外,有的只是火一般熾烈的興奮和狂熱。
王禹玉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古拙的檀香木盒。盒子裏,無數微小符文構成的圓球靜靜地包裹着一團殷紅的液體。他拿起那個小圓球,屈指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