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驍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一吻,竟然會加劇蘇喬跟他離婚的進度!
徐立宸在電話裏前所未有地嚴厲警告他:“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你的任務結束之前,禁止再跟蘇喬見面!”
徐立宸還說,在“林若初”的身份曝光之前,只要他不能撇清與“林若初”的關係,無論他做什麼,對蘇喬都是一種傷害。
因爲蘇喬已經認定了他與“林若初”舊情複合,他若是再不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再去“糾纏”她,只會給她一種他“腳踏兩條船”的渣男即視感。
蘇喬會認爲是他不尊重她,甚至是侮辱他們過去的那段感情。
沈翊驍苦笑不已,“我現在連一條船都上不了,哪來的兩條船?”
徐立宸這才緩了緩語氣,略顯無奈地撫額:“不是我說,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臭毛病嗎?!你自己跟舊愛初戀出雙入對,卻偏偏還霸道地不准她離婚,不准她跟別的男人來往,沒道理,也沒權力啊!”
“你別忘了,從她的視角來說,是你背叛了婚姻,是你對不起她的,沒把你婚內通女乾的證據寄到軍委就算不錯了!”
“就算你是爲了任務,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無論再怎麼樣,你也不能理直氣壯地命令她的!她又不知道真相,本來就已經很受傷了,怎麼還能忍受得了你這樣蠻不講理的大男人主義?!”
“……”
沈翊驍沒有說話:軍令如山,他不能不從。
縱使有再多的身不由己,有再多的困難,但服從命令,就是軍人的天職。
部隊中有多少好男兒家中上有八十歲的老母親,下有剛出生嗷嗷待哺的孩子,還有,躺在醫院病牀上望眼欲穿等候丈夫歸來的妻子……
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一個人在戰場上退縮!
因爲每一個戰士都清楚地知道:有國纔有家!
所以,寧願含淚揮別家人,也堅決執行命令!
普通戰士尚且有如此覺悟,他貴爲堂堂的一介軍中少將,被八大軍區譽爲英雄典範的一軍之長,又怎麼可以因爲兒女情長而愧對軍人的榮耀?
況且,一個軍人如果爲了愛情而放棄軍人的正義使命,又或者,如果每一個軍人都因爲不想委屈自己的妻子,而拒絕執行任務,那國家的安全,人民的安居樂業,誰來保障?
他也深信,在真相揭曉的那一天,自己所深愛的蘇喬也一定可以理解自己,並原諒他。
掛斷電話之前,他對徐立宸說,離婚的一切事宜都交給徐立宸處理,無論是任何的結果,他都甘願承受。
徐立宸聽出他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又溫言安慰道,“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我會盡量拖延的。”
並建議沈翊驍儘量避免與蘇喬接觸,包括接聽她的電話。
“我告訴她,你在執行任務,不能及時趕回來跟她走程序。她還算明白事理,也很冷靜,讓我給了她幾份離婚協議的範本,說是要參考研究一下。”
“翊驍,如果可以,儘快結束任務吧!我看蘇喬也不好過,雖然她裝出很堅強很絕情
的樣子,但是,她還戴着你的婚戒,她很愛你。”
“……”
徐立宸說到最後那一句的時候,沈翊驍眼眶中已洶涌漫出一陣熱流!
他知道,小丫頭的一顆心完完全全地系在他的身上,會擔心他、會想念他、會心疼他……他全都知道!
所以,才更難過!
他竟然在她全心全意地深愛着自己的時候,不得不“背叛”她!
她心如刀割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
傍晚的夕陽斜落入窗臺,許子建叩門進來辦公室時,看見他神情落寞地緊緊攥着左手無名指間的婚戒,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也罷,七點鐘的晚宴,也不過是見些無關緊要的人,少首長也犯不上提前準備些什麼,就讓他獨自再想一會兒少夫人吧!
雖然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但有晴人分離,明明如此相愛卻被迫天各一方,總是特別讓人心疼。
少首長心底的思念與痛苦,只怕早已滿溢心尖,潮涌淹沒了所有,怎能不痛苦?
……
離開徐立宸的律師所,蘇喬有些自責——
徐律師說,首長大人今天早上接到命令,已經前去執行任務了,沒法兒過來跟她協商離婚的事宜,請她再緩一緩,等他回來,即通知他前來辦理手續。
蘇喬曾經冒名潛進軍區駐地,親身經歷過與首長大人一起在華峯山抓捕祁國富的行動,知道他的任務性質有多麼危險。
聽徐律師這麼一說,她便沒再堅持自己的意見。
回想起早上他狠狠熱吻她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或許是自己過於敏感了,或許他並沒有要欺負她的意思?
他傾注了所有熱情的這個吻,甚至吻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被她拒絕,纔會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即匆匆結束。
她隱約還記得,她曾經從他深邃黝黑的眸子裏,看見他灼燙燃燒的愛意——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就彷彿是在絕望而又固執地眷念自己深愛的戀人!
傍晚的涼風習習,恍惚又吹來了他曾在耳邊烙下的深情告白:“對,我愛你!蘇喬,你一定要相信,我只愛你,只愛你一個……”
蘇喬下意識地撫上了指間的婚戒——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一直沒有把這個戒指扔掉,或許是在等待着伺機歸還給他,又或許是她仍然想要相信他,
相信他曾對自己許下的承諾,“婚戒爲證,我,沈翊驍,今生今世,永遠都不會拋棄我的妻子蘇喬!”
她甚至想要相信,他是不是對她隱瞞了什麼苦衷,被迫回到林若初身邊的?如果她沒有會錯意,早上他應該是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他也根本承受不起離婚的後果,纔會故意惡狠狠地警告她,“不許離婚,除非我死!”
因爲,在她眼裏的首長大人就是這樣的傲嬌而悶騷,明明愛得要命,卻偏偏還要一本正經地問她:“蘇喬,你要不要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