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想睡她，和想跟她結婚後再睡她，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至少能夠說明徐立宸是有責任擔當的，是願意對她的人生負責的，
而不只是想從她身上得到短暫的激一情一快一感。
白子杉氣呼呼的小臉漸漸有所緩和，半信半疑地緊盯着男人略顯焦躁的臉孔，“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徐立宸：“……”
他似乎也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但幽深濁沉的眸底卻很快恢復一片清明。
大長腿向前一跨，快走幾步來到客廳的餐桌前，一把捧起桌上的花瓶，
又迅速折回到樓梯口，鄭重其事地單膝跪在白子杉面前，“對，我在跟你求婚！杉杉，你嫁給我吧！”
白子杉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忽然就轉怒爲喜，伸手，從他捧着的花瓶裏抽出一枝百合花——
這個時節，京都的百合花盛開得最燦爛了，街道上都經常可以聞見陣陣悠悠淡淡的花香，別是心曠神怡。
在家裏面插上幾株百合花，也可以去除異味，淨化一下空氣，讓家裏保持清香幽雅。
徐立宸家裏的花瓶有好幾只，但一直都是空在那裏沒人打理。
眼前的這些百合花，自然也不是他自己插一進花瓶裏的，他沒有時間也沒有閒情逸致。
不過，他給鐘點工阿姨開的薪水很不錯，大概是阿姨心存感激，默默地主動替他買了些鮮花插上去的。
只是，百合花的味道雖然很好聞，他突然向她下跪求婚的舉動，也雖然很是讓她驚喜，但——
白子杉將手中的百合花枝葉，一下子重重地插一進花瓶裏！
又故意板起小臉，冷聲質問，“徐立宸，你什麼意思？有人用百合花來求婚的嗎？！”
徐立宸狠狠一怔：“……”
暗惱自己的忙中出錯，趕緊把手中的花瓶扔到一邊，又立刻站起來，轉身就要往外走，“你等我，我馬上就出去買——”
白子杉卻忽然伸手拉住了他，“你都喝醉了，還知道求婚要買什麼花嗎？”
徐立宸回眸，隱約看見她嘴角一絲淡淡的笑意，心底莫名發懵，“玫瑰花？”
白子杉又若有若無地睨了他一眼，“又是黃玫瑰嗎？”
徐立宸尷尬地笑了笑，“……那我就去問花店老闆，求婚要買什麼花——”
白子杉又瞥他一眼，青蔥如玉的指尖別有深意地摸了摸她空蕩蕩的無名指，微微撇嘴道，
“買了花也沒有用啊，又沒有戒指，這麼晚珠寶店都關門了——”
徐立宸驀地想起，他還差一個求婚戒指！
“那我就直接把店門敲開，還不信我連個求婚戒指都買不到了！”
白子杉險些被他氣得無言以對：“……”
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厲聲阻止他，“不準去！你喝了酒，怎麼可以開車出去呢？不是——打車也不行，太晚了，你一個人也不安全！”
“還有，徐立宸你到底講不講道理了？！你是律師，不是土匪惡霸，還能強逼着別人賣東西給你嗎？！”
“……”
徐立宸被她吼得訕訕的，不服氣地辯解道：“那我不是爲了跟你求婚嗎？一輩子就這一次。”
白子杉嘴角的笑意再也憋不住，“徐立宸你行啊，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會哄女孩子了？”
徐立宸見她終於肯冰釋前嫌，冷峻的脣角也不覺微微上揚，彎出一絲笑意，
卻又很快褪去，反而故作怨懟地瞪她一眼：“瞎說，我只哄你！”
白子杉看不下去他刻意諂媚的樣子，忍着笑擰開了小臉：“……”
徐立宸瞅着氣氛正好，便試探着又問了一句：“那你就答應我的求婚吧？”
本沒期望她會迴應，不想側着臉不看他的女孩卻低低地，細若蚊蟲地“嗯”了一聲！
徐立宸大喜過望，樂得幾乎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好幾秒，才高興地一把抱住白子杉高高舉起，笑呵呵地一連轉了好幾個圈，
“真的，你答應我的求婚了，你願意嫁給我？”
白子杉被他轉得一陣頭暈目眩，只能下意識地抱緊他結實有力的脖頸，顫聲求饒，
“嗯，真的，真的……我答應了，你快放下我……”
徐立宸抱着她又轉了兩圈，氣得白子杉嗔怒地掐了他好幾下脖子，“徐立宸，你瘋了？我快要被你轉暈了！”
他才終於意猶未盡地把她放了下來，“那不行，免得你明天不認賬！”
身體失重的白子杉直到腳尖落地，才勉強找回了一點兒安全感，偎在徐立宸的胸前慢慢調整氣息，“……”
徐立宸溫柔地抱着懷裏的女孩兒，菲薄的脣也情不自禁地輕吻在她柔軟清香的髮絲上，
“杉杉，要不我們明天就先去登記結婚吧，回頭等你姐姐的案子結了，雙方家長見面選好日子再舉行婚禮？”
白子杉怔：“……這麼急嗎？”
徐立宸不語，摟在她腰間的大手卻分明加重了幾分力道。
白子杉疑惑地擰起秀眉，“可是，明天你不是還要去跟我姐姐見面談上庭的事嗎？”
徐立宸又吻了吻她粉白光滑的臉頰：“看守所安排的是十點後的見面時間，民政局八點上班，我們還可以有兩個小時。”
白子杉：“……”不是他說的嗎？一輩子只有一次的結婚，這麼匆匆忙忙的，真的好嗎？
“那個，其實我答應你的求婚，並沒有想這麼快就結婚，我們可以先訂婚，等我畢業後再結婚，好嗎？”
徐立宸卻不知爲何，非要固執己見，“不好。”
白子杉頓覺頭疼不已，“徐立宸你這是要幹什麼？我姐姐的官司馬上就要上庭審理，我有什麼理由非要趕在這種時候——”結婚。
腦海裏突然掠過他之前，懇求她明天不要去看守所見姐姐的那一幕——
白子杉嚥下了嘴邊未說完的話，也恍惚明白了他之所以執意堅持要求她明天跟他結婚的原因。
她難過地閉了閉眼：不該有奢望的，從小到大，她想要的，姐姐從來都不會讓她如願，這次也不會有例外。
再睜開眼，她自嘲而又落寞地苦笑了一記，“她到底對你說了什麼，纔會讓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