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宸的話總是那麼的簡潔有力，他的效率也永遠都是那麼的驚人快速。
一個小時前，他纔剛告訴她說，可以不選擇劉女士當訴訟主體；
一個小時後，他已經坐在京都的休閒會所，與江央的姑媽江女士見面。
事實上，在前往燕州之前，康磊就已經按照徐律師的意思，預先跟江女士約好了見面的時間。
看着身旁的徐立宸自信沉着的臉孔，以及他與江女士談話時有條不紊的語速，
白子杉相信：他去燕州見劉女士之前，一定也預料到了其後的結果，
所以，在咖啡廳裏也只讓康磊跟她交涉而已。
像徐立宸這樣毒舌犀利，連眼神都帶着毒的精明律師，又豈會看不透劉女士那種市井小民的拙劣算計？
……
與江女士的會面，相對比較順利。
江女士在市屬福利院工作，向來注重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問題，
“我曾經多次勸過我哥跟嫂子，不能這樣打孩子，遲早會打出問題的，可他們愣是不聽，說孩子不是我的，讓我不要管；”
“我是不想管，但我這個做姑媽的，看着自己的親侄女有好幾次都被打得逃到我家裏，躲着不敢回去，能不心疼難受嗎？！”
“這些年來，我也提過多次讓他們把央央交給我撫養，可我哥不同意，我父母也不讓我插手！”
“……”
江女士的家境不錯，她有這個心，也有這個能力。
兼之她丈夫又是公務員，端着政府的飯碗，勢必顧慮也多。
況且，江央的案子又是市委點名查辦的，江女士夫婦就算是看在未來的仕途份上，也不會待薄江央的。
一週後。
庭審判決江央的撫養權歸屬江女士，市委領導親自過問了江央未來的生活安排，並責成專人繼續追蹤後續的撫養情況。
看着那個已經十三歲卻發育得看起來還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痛哭流涕地抱着江女士語無倫次地叫喊，
“姑媽！姑媽！我再也不會被打了，對不對？！”
白子杉的眼眶也莫名溼熱：“……”
雖然在親生父母健全的前提下，將子女的撫養權判給其他旁系親屬的案例鮮爲少見，
庭審的辯護也極爲困難而激烈，但，無疑是取得了最好的結果——
江央既不用再遭受繼母的虐待，也不必被送到生母劉女士家中忍受繼父的責難和拿來與弟弟的各種比較排擠及苛刻傷害。
白子杉偶爾也會想，如果她小時候也有人幫她逃離出那個家，逃離出與姐姐一起長大的悲傷童年，
她現在是不是就可以勇敢一點兒？
至少，在徐立宸抱着她，讓她不要再懦弱地“冷靜”下去時，她是不是就敢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堅定地跟着他一起走下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遠遠地看着他，默默地心痛流淚。
法庭外。
白子杉一直等到徐立宸那輛黑色的奔馳suv離開後，才慢慢地從樓道暗影裏走出來——
剛剛離去的奔馳suv卻又突然倒退回來，是康磊，“小白，這是你的票，徐律請你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