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宇燁到達公寓的時候,徐立宸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只是對白子杉依舊沒有好臉色,也不肯讓聶宇燁給他做檢查,
“你一大院長沒事兒往我家裏跑幹什麼,回頭讓人告你個瀆職失察,我可沒空替你擦屁股!”
聶宇燁嘴角狠抽,“……三句不離其職,徐大律師的職業病還真是犯得不輕!是得好好檢查一下。”
尤其是他那張動不動咒人損人的毒舌破嘴,更應該好好多查幾遍!
徐立宸一聽就知道他想“公報私仇”,冷着臉反擊道,
“就你這三流醫術,看看感冒發燒這種小病還湊合,做那些精密的檢查你能行嗎?”
聶宇燁發誓:要不是白子杉求着他,來看看徐立宸的腦子是不是被砸壞了,
他纔不會閒得蛋疼的,坐在這裏聽這混球的擠兌奚落!
只氣得當場暴走,
“子杉妹妹,我看你也別瞎操心了,就他這種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禍害,腦子壞了才真是造福社會呢!”
白子杉知道,他們平時也沒少這樣互相損對方,所以剛開始也沒在意,
直到聶宇燁真的甩門而出,她才感覺有些不對,連忙追了出去,
“宇燁哥哥,你怎麼還真走了?!”
聶宇燁鐵青着臉,撥開白子杉去拉他的手,
“你聽聽他講的是人話嗎?我丟下醫院裏的一大堆事兒,專程來看他,他竟然還敢質疑我的醫術?”
“誰愛給他看病誰去!我反正伺候不了!”
“……”
白子杉訕訕地賠着笑:聶宇燁這人平時看着紈絝不羈,什麼事都漫不經心,可唯有一樣——
他對待醫生這個職業從來都是嚴謹而神聖的,對自己的醫術更是自信而嚴肅,絕不允許他人質疑污衊。
徐立宸無疑是踩中了雷區,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光線暗淡的長廊裏,眼看聶宇燁怒氣衝衝地繼續往前走——
白子杉也只好咬牙追了上去,
“宇燁哥哥的醫術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要不軍區領導也不會讓你當這個院長是吧?”
“你別生氣了,其實徐律師是在生我的氣,他心情不好,你就別跟他計較了,你不是也說他是病人嗎?”
“醫生都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哪有跟病人置氣的道理,是不是?”
“……”
聶宇燁卻是餘怒未消,鏗鏘有力的腳步在長廊裏擲地有聲,
“子杉,他那種人就是一不識好歹、見人就咬的混蛋,你還管他幹嘛?
你又不喜歡他,他自己不願意看病,就讓他自己在那裏自生自滅好了!”
他身高腿長的,步伐又邁得太大,白子杉追得氣喘吁吁,未經深思已是脫口而出,
“不是的,我喜歡他——”
前行中的聶宇燁忽而停住腳步,轉身,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白子杉也怔怔地剎住了腳步,“宇燁哥哥你?!”
聶宇燁含笑的目光卻越過她,舌尖輕抵着腮幫子,朝她身後的人得意地投去一瞥,
“我說什麼來着,這下你信了吧?”
白子杉愕然回眸——
公寓門口,徐立宸一掃之前的毒舌鬱燥,正眸色深深地凝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