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地叫出她的名字後,
他很快抹轉方向盤,迅速地朝她的身邊靠攏過去……
重重雨簾之中,他突然的剎車停住,似乎驚到了在風雨中行走的女孩?
趙貞貞茫然地擡起被雨水打得睜不開的雙眸,費了些力氣,才漸漸看清楚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
雨下得那麼大,沾溼了他的鞋子、褲腳,他卻始終堅定不移地大步朝她走來,眼裏只有她一人,
“傻丫頭!下那麼大雨,怎麼也不打電話讓我來接你?”
他淡淡地笑着責備,語氣中卻沒有一絲生氣抱怨。
他似是看穿了她中午的謊話,矢口不提她臨時加課的事,
也沒有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又爲什麼傻傻地一個人淋雨?
他總是這樣,明明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卻從來不揭穿她,從來不捨得怪罪她。
趙貞貞的心潮在劇烈起伏着,醞釀多時的一句,“我們離婚吧!”卻遲遲說不出口!
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踏着風雨,一步一步沉穩有力地走到她面前,
溫柔地替她撐起傘,遮去打在她身上的雨點,
又用他覆了薄繭略顯粗礪的指腹,一點一點細心地替她抹去臉上的雨水,
“怎麼不說話,看見我還不高興了?”
趙貞貞的喉嚨哽咽着,幾次想要脫口而出的離婚,卻被他溫熱的脣輕輕吻住了,
像是在她身上施了魔法般,她流着淚喚出一聲“老公”,便再也說不出多一個字。
……
許子建把她抱上了車,體貼地替她擦乾了被雨水打溼的髮絲,
又用一條幹躁的浴巾裹住她溼透的身體,溫柔安撫,
“先這樣裹着,我馬上帶你回家洗個熱水澡,免得你感冒了!”
趙貞貞兩手按着肩上垂落下來的浴巾,又微微偏過頭去,輕輕地枕在他堅硬渾厚的肩膀上,“……”
默默地汲取着他身上清冽乾淨的男性氣息,默默地回味着他對她的每一點好,也默默地謹記於心。
她知道,他是不會讓她離開他身邊的,更不會同意離婚!
所以,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她的口,連一個字也不讓她提,一絲絲的機會也不會給她。
可是,如果她的離去,能夠換他一個雨過天青的豔陽天,換他一個風雨無阻的錦鏽前程,
這一點點痛苦和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
回到家裏,趙貞貞就發起了高燒,昏昏沉沉地一遍遍喚他“老公”,又一直默默地淚流不止。
許子建眼圈泛紅,將她摟進懷裏,緊緊地擁在胸前,也不斷地深深淺淺地吻着她——
聽說感冒的人只要把病毒感染給另一個人,她的病就能好了。
而他,甘願被她感染,甘願護她一世安好。
卻始終也沒有留住她出走的步伐。
許子建醒來的時候,枕畔已是一片空涼。
她走了,只給他留下一紙離婚協議和一隻結婚戒指,隻字未言。
聽說,她也跟軍區調查員表明了跟他離婚的堅定意願,甚至,爲了不讓他找到她,她又像一年前那樣消失了。
上一次是在美國走失了,這一次卻是音信杳無,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