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徐立宸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情,不帶一絲溫度:
“你認罪,輸了官司,法庭會依據判處賠償金額;相反,官司贏了,你就可以一分錢也不用支付給羅家。”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冷漠得連招呼也沒有跟趙寶鋼打,即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
許子建說的對,年過半百的趙寶鋼閱歷豐富,只是一時鑽了牛角尖,沒有想明白。
只要把道理給他講明白了,把思路梳通了,他自然會懂得怎麼做決定,纔是真正的對家庭負責。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趙寶鋼就推翻了之前的口供,並請警方代他向徐立宸表達:希望他能做自己的辯護律師。
趙氏一家轉憂爲喜,醒來的趙母更是感激涕零地緊緊握住徐立宸的手,“徐律師,太謝謝你了……”
趙貞貞也在想:頂尖的王牌大狀就是不一般。要不是徐律師出手,只怕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說服父親改變心意。
可徐律師卻意味深長地側眸看了她一眼,轉過臉去,依舊波瀾不驚地應對母親,“言重了,我並沒有做什麼,只不過是替人傳話而已。”
趙貞貞被他看得心裏憷憷的,好不容易等他跟父親談完話後,藉着給他和蘇喬送行的理由,她悄悄地問了一句,“我能不能問一下,徐律師是替什麼人傳的話?”
徐立宸正要拉開後座車廂門上車,聞言便頓住動作,扭頭看向身後的她——
卻又是那樣複雜不清地看了她一眼,竟什麼話也沒說,彎腰進去車廂,即冷冷地關上車窗!
趙貞貞杵在原地,一直看着車子漸行漸遠,直至徹底消失不見,也沒有弄明白他那一眼到底是什麼意思。
……
徐立宸臨走之前,替趙寶鋼辦理了保釋手續,警方解除了對病房的監控,但也限制了他的出行自由,要求他配合調查,隨時聽候出庭。
趙貞貞返回病房時,母親和弟弟已經抱着父親哭過了一輪,此時正在感激地討論着徐律師的種種。
看見她進來,父親更是欣慰地笑看着她,“貞貞,爸爸沒有看錯人,小許是個很不錯的對象,你要好好待他。”
原本佇立在輸液架下的許子建頓時面色發燙,略顯尷尬地說,“我去問問醫生,叔叔今晚能不能喫飯了?”
醫生囑咐,手術過後只能進流食,不過已經過去兩天了,趙寶鋼的精神也不錯,許子建琢磨着,應該差不多可以喂點兒飯了。
幽深的長廊裏,趙貞貞看着許子建修長板直的背影,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徐立宸似乎曾在病房門外拍着許子建的肩膀,說了一句,“放心,我一定傳達到位。”
——難道,讓徐律師代爲傳話的人,就是許子建?
是因爲許子建對徐律師說了什麼,讓他誤會了她和許子建之間關係匪淺?
又或者是,徐律師也瞭解她過去的黑暗歷史,看不起她,甚至以爲她不擇手段勾一引了許子建,才使得許子建不惜費盡心思去救她的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