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提起沈翊驍,聶宇燁深沉的臉色更多了幾分黯然,
“照顧好自己和孩子,有什麼需要的,就差護士來跟我說一聲。”
蘇喬仍在專注地看着b超圖片,只淡淡地說了句,“謝謝。”便再也沒開過口。
聶宇燁看見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安慰她,只低低的嘆息一聲,轉身離開病房。
……
葬禮的那天,風清雲淡。
蘇喬一襲黑紗,由蘇氏夫婦陪同出席。
葬禮上來了很多人,西北軍團的軍官們在墓碑前長跪不起,淚灑當場!
主持葬禮的聶副主席亦是老淚縱橫,扼腕嘆息國家又喪失了一個棟樑之才。
哭得最聲淚俱下的,當屬沈仲華大首長,白髮人送黑髮人,又豈能不悲慟?
聶宇燁和徐律師的眼睛也紅通通的,想必心裏也是難受的很——
他倆是與沈翊驍相交二十多年的發小,彼此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兄弟親情。
失去摯友的痛,自然來得更深切些。
令人訝異的是:沈翊帆竟然沒有出席大哥的葬禮!
還有,一向對沈翊驍相當器重的鐘副主席和賀司令,也沒有前來弔唁。
沈家人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沈翊驍生前替賀司令賣了多少回命,這次又是爲完成鍾副主席佈置的任務而犧牲的,就算軍委一個代表也不派來,他二位也該來走個過場啊,怎麼可以不聞不問?
許子建和衛東霖顯然也看不過去,嚷嚷着說,要去給賀司令打電話,說什麼也要他過來送沈翊驍最後一程。
蘇喬見許子建急得臉都漲通紅了,遂叫住了他,“許長官,麻煩你給我打個傘。”
此時正值中午,豔陽高照,蘇喬又是有孕在身,許子建還真不敢大意。
不多時,便命人取來一把黑色的雨傘,親自上前替蘇喬打着,又伸手攙住了她要在墓碑前跪下的身子,
“少夫人,地板太涼,您就不要跪了!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體養好,替少首長生個大胖小子,以慰少首長的在天之靈……”
蘇喬卻還是推開了他的手,端端正正地跪了下來,
“你到後面去,讓他們也都散了吧,我想跟你們少首長單獨說說話。”
許子建皺眉,但見她擡手撫上墓碑上的照片,已是未語淚先流,終是不忍心,默默地退了下去……
蘇喬把陪伴在身邊的父母也遣走了,一個人靜靜地看着墓碑上丈夫熟悉的眉眼,心還是很痛。
卻堅強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沈翊驍,如果你還聽得見,有沒有聽見我們的寶寶在叫爸爸?
如果你還聽得見,能不能再回到我身邊?
耳邊傳來的,卻是蕭煞的風聲,伴着低低的嗚咽。
她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跪到麻木,他卻還是沒有回來。
蘇喬紅着眼圈,抱着沈翊驍的遺照走下山,衆人過來勸她節哀保重,她只木然地一一回禮,又木然地上車……
車子剛駛出墓園沒幾里路,一把冰冷的手槍卻抵上了她的後腦!
“既然你這麼捨不得他,那我現在就送你下去跟他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