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梁家的“關照”在先,楚安城被刻意安排關進了這個龍蛇混雜的大通間。
裏面關着幾個刻有紋身的鏢形大漢都是混混出身的,原本守在門外的兩個警察,也在楚安城關進來之後,被人藉故支走了。
所以他剛進去,就狠狠地受了一頓皮肉之苦。
由那個黑麪煞神的鏢壯男人領頭,幾個牛高馬大的小混混,不僅把楚安城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搶走了,還要把他鑲在嘴裏的一顆金牙給硬生生地拔下來!
楚安城自然不肯答應,沒想到這夥人互相使了一陣眼色後,竟是一擁而上!
將他狠狠壓倒在地上,便強行撬開他的嘴,你一拳我一腳地,直接往他嘴裏招呼!
出身富貴之家的楚安城,何曾受過這般粗暴蠻橫的對待?
被打得滿臉滿嘴都是血,渾身的骨頭都快要被折斷了,好不悽慘!
一陣痛不欲生的拳打腳踢之後,他幾乎沒了半條命!
可這夥人不但把他嘴裏的金牙拿走了,那個黑麪煞神還一臉殘獰地揪住他的頭髮,一把重重地按在地板上!
惡狠狠地威脅說:他們都是一羣在幾進宮的亡命之徒,如果他敢跟警察“亂說”什麼,等不到他走出這個大通間,他們就能立馬要了他的命!
楚安城已經被揍得差點兒爬不起來了,哪裏還敢忤逆他們?
何況在楚華邦問,是誰把他弄成這樣的時候,像根大鐵樁子一樣牢牢杵在他面前的黑麪煞神,還陰惻惻地剜了他一眼!
楚安城險些嚇得腿軟,身體哆嗦着往後退——
可他又怕自己不說點什麼,惹楚華邦生氣了,到時真的不把他保出去,讓他在這裏跟這些牛鬼蛇神住一晚,那他不死也差不多了!
想到梁氏那個餐廳經理在報警抓他之前,似乎是在電話裏跟什麼人,提到了一個叫做蘇喬的女孩?
楚安城瞬即聯想到,自己喝醉時,在餐廳裏看上的那個驚豔又粉嫩的小丫頭——
不!是害死人不償命的紅顏禍水纔對!
就因爲摸了一下她的小手,他的手指只差沒被那個穿白襯衫的冷酷男子折斷!
還被關進警察局,被這夥心狠手辣的混蛋給打了個半死!
簡直越想越氣,說什麼也不能便宜了那個小女表子!
楚安城眼中驟現戾色,“對,就是蘇喬!華邦,你一定要救二叔!”
“二叔是無辜的!是那個叫蘇喬的小女表子自己往我懷裏鑽,卻故意冤枉我說,是我想要非禮、猥/褻她!”
“還串通餐廳經理報警抓我,說是要起訴我,讓我坐牢……”
“……”
森冷的鐵柵欄之後,楚華邦的臉色也越來越陰鷙,越來越猙獰!
他早就覺得奇怪,二叔在梁氏旗下的餐廳消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以梁楚兩家三輩世交的深厚關係,以及他與梁晉深兄弟多年的情份,
梁氏一直很照顧二叔,幾乎是有求必應,怎麼偏偏這次就出了岔子,還嚴重到鬧進了警察局,甚至要起訴控告二叔的地步!
原來是中
間夾了一個蘇喬!
梁晉深一直對蘇喬情有獨鍾,現在出事了,他會蓄意包庇她、維護她,再也正常不過!
可是,站在楚華邦的立場,便不能不憤怒:好啊,蘇喬!
你竟然敢陷害我二叔,唆使我跟深哥兄弟反目成仇,這筆賬,我會十倍、百倍地跟你討回來!
……
毆打楚安城的混混們,正好也是出自黑龍會的兄弟。
楚華幫借祁老大的手狠狠地回敬了他們一把,他把受傷的二叔送到醫院療傷時,那個帶頭打人的黑麪煞神,也被祁老大身邊的頭號打手——阿強,揍得重傷吐血,躺着進了醫院。
剛下手術檯,又被押着向楚華邦跪地求饒,“華少,你饒了我這一回吧,我要知道這是您的二叔,借我十個膽也不敢……”
又因爲有祁老大在居中調解,楚華邦最後還是跟黑麪煞神握手言和了。
病房裏,阿強攜着代表祁老大的翡翠手杖,親自過來慰問了楚安城的傷勢,不但如數歸還了黑麪煞神他們從他身上奪走的值錢物什,還全數代付了他的住院費。
安撫過楚安城的情緒後,阿強又領着楚華邦去隔壁的一間空病房——
一身黑衣神情蕭煞的阿強,佇在臨街的一面落地窗前,背對着身後的楚華邦冷冷地負手而立,雙手交握之間,始終緊緊攥着祁老大的手杖。
沉默許久,才淡淡問道,“華少打算怎麼回報祁爺的人情?”
楚華邦當然也知道,祁老大的人情不是這麼好欠的。
也很清楚,像他們這種從事非法營生的黑色社團,會要他以什麼方式來償還人情。
可是,他別無退路。
爲了救二叔,就算與虎謀皮,他也只能鋌而走險。
沉吟之後,他上前兩步,面帶狠戾地斷然開口,“剛纔,強哥也聽到我二叔是被什麼人所害的,所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我想請強哥幫我調查一個這個叫做蘇喬的女人,最好是能夠查清楚她所有的黑料。”
“只要祁爺和強哥能幫我和二叔報了這個仇,讓這個蘇喬身敗名裂、臭名昭著,我楚華邦從此以後,便唯祁爺和強哥的馬首是瞻,絕無二話!”
“……”
軍區附屬公寓。沈翊驍把沉睡的蘇喬抱上牀時,小丫頭卻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惘然地看了他一眼,又揉了揉睡眼惺忪的水眸:發現自己已置身於公寓的主臥室,卻是起身下牀,趿上拖鞋,就要往洗浴間去——
沈翊驍在身後喚住她,“你要去哪裏?”
小丫頭回眸,朝他眨了眨她迷離不清的眸子,“……”
殘留在腦子裏的酒精迷醉效果,讓她遲鈍了好幾秒,才從嫣紅的小嘴裏嘟噥出一句模糊不清的,“我要洗澡……”
沈翊驍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你都醉成這樣了,還怎麼洗澡?”
蘇喬頓了頓,一張醉得旖旎緋紅的小臉卻格外堅持,“不行,我要洗澡!一定要洗白白的才能睡,不然會變臭臭的……”
說着,已是身形搖晃地走進洗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