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白曉園緩緩起身,重新又跪了下去。
二十板子可不是開玩笑,不過這次的身體,體格真的很好,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除了皮肉受點傷,筋骨什麼的一概都沒傷到,跪了也挺久了,並沒有要昏過去的慾望。
倒是玄燁,那個十六歲的少年,終於朝這邊多看了一眼,“李公公,你去替朕瞧瞧,那個叫……郭羅絡.曉園的秀女,看看她是不是死了,怎麼一動不動的?”
李德全奉命上前去查看,只見白曉園的整個後背都汗水和血水染透,身子微微打顫。
這便上前去回了玄燁,“回皇上,秀女郭羅絡曉園並沒有死,只怕是有些受不住了。”李德全又指了指天上的日頭,“畢竟剛捱過板子。”
“哼,”玄燁冷哼了一聲,誰讓她是鰲拜的人,“那就繼續跪,跪到懂規矩爲止!”
玄燁轉身,居高臨下的睨了跪在地上的白曉園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
白曉園這才把頭擡了起來,望着那道明黃的背影漸行漸遠,在心裏腹誹,半禿驢,跪跪跪,跪你先人祖宗!他這明擺着是想把自己往死裏整,卻還要找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
可惜你不知道老孃有一個絕招,那就是隨遇而安的本領特別強,不管是站在地鐵裏,還是蹲在綠皮火車上,只要老孃閉上眼,想睡就能睡的着,尤其是在這麼困的情況下。
於是白曉園跪在那裏,一覺睡到月上中天,話說今晚月色還不錯,出門都不用打燈籠。
御書房內。
玄燁摔下摺子,怒氣沖天,“這個鰲拜,簡直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裏了,這些摺子都是他在家中看過了才送來朕這裏,朕看到的全是他想讓朕看的,那些彈劾他的摺子,怕是早就被他付之一炬了!”
玄燁心中怒火難平,又問李德全,“鰲拜送來的那些秀女呢!現在都怎麼樣了?”
李德全知道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忙後退了兩步才彎腰作答,“回皇上的話,一個已經死了,還有三個都按照皇上您的吩咐,分配到尚衣監做打雜的重活了,另外一個,現在還在御花園跪着呢。”
“哼,倒是沉得住氣,走,帶朕去瞧瞧!朕倒不信了,朕連鰲拜的一顆棋子都奈何不了。”
白曉園又餓又渴,但是這裏沒人憐惜她,不會有好心人來賞她一碗飯一口水喝。
不過好在身邊就是一棵李子樹,眼下正是果子成熟的季節,不如就藉此機會好好的嘗一嘗綠色無公害食品。
考慮到這御花園內每隔半個小時就有侍衛來巡邏一次,而且白曉園也不想讓有心人抓住自己的小辮子,所以她一直沒有站起來,而是跪着行動。
於是玄燁遠遠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皎潔月光下,
那個鰲拜送來的,所謂賢良淑德、蕙質蘭心、端莊得體的秀女,鑲黃旗郭羅絡.曉園,正一步一步跪挪到了李樹前,旗頭早已經被她摘下放在了一旁,此刻她似乎是在盡全力,用肩膀撞擊李樹。
這個女人,她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