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歐陽宇凌於她，只是這種感覺吧。
而且，她無比清楚，這個人是身在古代，普通小康人家男人也三妻四妾的古代，而他還是一個王爺。更有資格也更有可能三妻四妾。
在一堆女人之中，她是其中一個？
被他看一眼就欣喜若狂，被他冷落就無比幽怨？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習語，接受不了這樣的婚姻觀，與其以後受傷，不如關緊心房。
這時，歐陽宇凌令齊照等人去叫人來繼續試，王成和周顯也已經來到，聽說這種方式，兩人二話不說，立刻拿刀劃手指。
顧汐語收起亂成一團麻的思緒，趕緊去看碗裏。
周顯的不融。
顧汐語的臉黑了一半，整個人都無精打采起來，不怪她，現在獨孤淚更有可能是Rh陰性AB型熊貓血了，這血比二十一世紀的大熊貓還要稀少，不知道整個西越國能不能找着一兩個。
可即使真有一兩個，那也比大海撈針容易不了多少，這時代，沒工具缺儀器的，總不能把整個西越國所有人都抓來割破手指滴一滴血來辨認吧？
這時候，歐陽宇凌吩咐找細管子的人回來了。
看着盤子裏放着一大把長長的潔白鵝毛，一大車麥秸，一大車蘆葦，儘管她的心已經沉到地底，見這情形，也有些哭笑不得。
這是拔了多少隻鵝的毛啊？
很快，現實的問題又擺在眼前，輸血管似乎可以湊合了，沒有匹配的血可怎麼整？
王成搔搔頭，道：“那個，我可以放血了吧？”
放血？
殺豬麼？還是殺雞？
顧汐語一頭黑線地道：“只要一滴血試試。”
王成也滴了一滴血進去。
這時候，碗裏已經有四滴血，獨孤淚的血在最左邊那個方向，已經洇開，如果王成的血也不能相融，就得再去取一次獨孤淚的血了。
就算歐陽宇凌有本事把全西越的人都拉過來驗血，但顧汐語卻不確定獨孤淚身上還能取到這麼多可供試驗血。
多次的失敗已經讓顧汐語沒抱什麼希望了，突然，歐陽宇凌驚喜地道：“融了！”
顧汐語心中一震，立刻看過去。
左邊，王成的血慢慢洇過來，獨孤淚的那滴血也越洇越開，兩滴血很快接觸，接着，便互相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了。
顧汐語眼前一亮，興奮地道：“真的融了！”
她高興地跳起來，抱住王成高興地道：“幸虧有你，淚兒有救了，淚兒有救了！”
王成被嚇了一跳，尷尬極了。
歐陽宇凌過來不動聲色地把顧汐語從王成身上摘下來，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一邊瞥了王成一眼。某個正處於興奮中的人壓根沒有意識到異常，可是王成卻已經感覺沉沉壓力了，王爺那目光真嚇人，他頭皮發麻地連退兩步，才感覺安全一點。
顧汐語眉開眼笑地衝着歐陽宇凌道：“我們成功了，淚兒有救了！”
歐陽宇凌寵溺地笑道：“嗯，現在血有了，你準備怎麼做？”
顧汐語看看王成，王成見她興奮得看着自己的眼神亮晶晶的，好像一個餓了三天的人看見面前的一塊熟肉似的，怕她又興奮得撲上來，趕緊連退兩步，道：“顧小姐有什麼吩咐！”
意思是有事吩咐就好了，千萬離我遠點，不然，王爺非得直接把我踩進地底下埋了不可。
顧汐語道：“我要取你的一部分血給淚兒，你願意嗎？”
王成道：“願意！”
顧汐語檢查了一下麥秸，那個太軟，又檢查蘆葦杆，那個太粗，最後似乎只有鵝毛可以用，她用短匕把鵝毛的羽毛削掉，那個管子似乎有些細，但是細比粗好，她連削了三根，道：“你跟我來！”
王成進來了，歐陽宇凌也跟着進來了。
顧汐語把鵝毛管泡在烈酒裏消了毒，比了比管的長度，對王成道：“你躺到牀上去吧！”說着，小心地把獨孤淚往裏挪了挪。
王成看着昏迷的獨孤淚，有點尷尬，但想着都穿着衣服呢，怕什麼？還是一咬牙躺上去了。
顧汐語道：“接下來可能有點疼，你要忍耐一下！”
王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疼他不怕啊，只是，能不能早點讓他起來？這麼躺着，身邊是個女孩兒，他全身都不舒服啊。
顧汐語把他的左臂和獨孤淚的右臂平放在一起，因地制宜地用烈酒當酒精塗了塗他的靜脈，因爲沒有血袋，而且在這消毒工具不齊全，烈酒消毒效果也不能保證的情況下，能少經一道工序，就少一點被感染的危險。
很快，一根鵝毛管連接了王成和獨孤淚的靜脈。
鵝毛管中間，一道深色的液狀物緩緩地透過鵝毛管向獨孤淚的靜脈血管裏流動着。
顧汐語一臉擔心地看着王成，輕聲地溫柔地道：“疼嗎？”
王成偷眼一瞄，自家王爺的臉色不大好，他趕緊道：“不疼不疼！”
顧汐語叫人點了一柱香，對王成道：“這血輸得雖然慢，但是香燒掉三分之一的時候，就不能再輸了。”
歐陽宇凌立刻道：“我叫人來看着。”又問道：“還有什麼要注意的？”
顧汐語道：“他們兩人都不能挪動，要是移動位置，輸血就會出現中斷。”
王成怕顧汐語再對他說話引來自家王爺刀子一樣的眼神，立刻道：“我保證一動也不動！”雖然有點疼，但也就比螞蟻咬一下重不了多少，他不在乎。
歐陽宇凌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說着，叫來周顯，讓他盯着香，把顧汐語拉出了房間。顧汐語道：“你幹什麼？”
歐陽宇凌道：“帶你去喫飯。”
他們是去赴午宴的，但是臨時有事中途離開，就喝了兩杯茶，可是粒米未進，現在都已經未時了。
顧汐語這才感覺她是有些餓了，可是她側頭看了歐陽宇凌一眼，卻道：“不必了，你去喫飯順便幫我打包一份回來就行，我要看着淚兒。”
歐陽宇凌拉住她：“淚兒有人看着了，你累了這麼久，再這麼下去你累着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