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宸看看歐陽宇凌，又看看顧汐語，想來想去，想去想來，實在沒有辦法把面前的顧汐語和他在碧月樓見過一次的顧汐語聯繫起來。也沒辦法把妙手館裏沒有錢需要兌換珠子來換銀票的那個小女子和顧家大小姐聯繫起來。
不過，韓東宸也是聰明人，想到當初看到的珠子，的確不是凡品。
雖然說顧家大小姐竟然會單獨出去，在醫館裏買一套醫用的東西，這情形有些怪異，可是，當時在碧月樓裏，顧大小姐的表現不也同樣怪異嗎？
還有，今天的這個女子，不也一樣的特別，特別的與衆不同？
以他認識的歐陽宇凌，的確是從來不會對女人動心的，既然傳說他對顧家大小姐動心，哪怕有一個再漂亮的女人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看一眼，那麼說，面前這個真是顧大小姐？
可是，顧大小姐爲什麼會醫術？
韓東宸腦子裏理出了幾條線之後，也就信了三分，加上胳膊上實在疼得受不了，他立刻識時務爲俊傑地道：“顧大小姐，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可沒有詆譭貶低你的意思，這不是咱們不熟嗎？道聽途說，道聽途說，你別放在心上。你就大人有大量，高擡貴手，給我解了這要命的疼吧！”
顧汐語笑了笑，道：“其實吧，你也沒說錯，我這人脾氣不大好！”
“美女都是有脾氣的，這多正常，是不是？”
顧汐語笑道：“是嗎？可是我並不漂亮啊，我醜得天怒人怨！”
“顧大小姐你千萬別這麼說，那不是別人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美嗎？見過你的人少，聽說的倒多，所以，傳來傳去失了真。要是你整個的站在他們面前，誰就是眼睛瞎了也不會說你醜啊？誰敢說顧大小姐你醜，那全天下都沒有美人了，不，不只全天下，要是顧大小姐醜，那連天上都沒有美人了。”
“真的的？其實我很花癡！尤其是見到像你這樣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男子！”
韓東宸陪着笑道：“大小姐，你說你都長成這樣了，你還需要花癡嗎？那石榴裙下能跪倒多少好漢啊，你絕對是眼也不擡一下的，也只有英王爺這樣的人物，才能勉強讓你看一眼。我道聽途說，壞了你的名頭，你就別計較了！”
顧汐語笑了笑，道：“韓公子近來是不是不喜歡洗澡，你看你身上怎麼這麼多灰，還有這麼多蟲子呢？”走近前一些，在他背後拍了拍，又在他右肩拍了拍。
韓東宸幾乎要哭了。
說他有眼無珠也比說他不講乾淨好啊，他每天都沐浴，身上的衣服都薰了香的，不要說沒有蟲子，灰塵更是不可能有啊。
看他一身白衣，一塵不染，風度翩翩，怎麼在這顧大小姐的嘴裏，就成了一個不喜歡洗澡的邋遢人了？
他不就是嘴欠一點說了幾句顧大小姐的壞話嗎？
那都是滿京城在傳的，又不是他的原創，那能怪他嗎？
一個歐陽宇凌死腹黑，他就不止喫一次虧，每次都有種被賣了還要去幫他數錢的感覺。現在，這歐陽宇凌又看上一個小腹黑，明明把自己整得死去活來，還一副雲淡風輕笑得無比親切真誠的樣子。
難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麼就對眼了？以後這兩個人整到一起，那誰還敢惹啊？
韓東宸悲催地想撓牆，他真的這麼做了，然後，他就發現，他的右手好像不疼了。
他難以置信地動了動胳膊，真不疼了，他不信，再動了動，果然是伸縮自如，轉動方便。
不管什麼東西，只有在失去後再得到才感覺到那種難以言喻的美好。韓東宸在剛纔那種鑽心的疼，拉扯着疼，糾結的疼中，突然不疼了，這種感覺，簡直是幸福啊。
他一臉哭色，指指歐陽宇凌，又指指顧汐語，幾乎嚎叫地道：“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太過份了！”
歐陽宇凌攤攤手，道：“我已經提醒過你了，可是你還是要說，有道是，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經盡力了啊！”
顧汐語一臉無辜地道：“韓公子，你被蟲子咬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不過，這不愛洗澡也是毛病，得治，你要是怕再受這樣的疼，我建議你以後還是每天多洗幾次澡的好！”
“嗷——”韓東宸抱住櫃檯，滿面悲催，他不張口，他絕對不張口。特麼的一個大腹黑，一個小腹黑，一起旗幟鮮明地在對付他，他要再張口，說不準疼的就不是胳膊了。他完全就是交友不慎的受害者。
歐陽宇凌笑嘻嘻地道：“怎麼樣？剛纔看你疼得各種銷魂樣兒，是不是特別酸爽？”
韓東宸眼睛死死瞪着他，萬分怨念地道：“你怎麼不試試？”
歐陽宇凌笑道：“這是我家小汐汐特別爲你泡製的，那當然是你獨一一份兒，我怎麼敢享受？”
顧汐語沒好氣地道：“誰是你家的？你要想享受，我也可以成全你！”
歐陽宇凌忙笑道：“小汐汐，你可不能這麼對我，好歹我的及時出現也爲你擋了一下災。看在我還能爲你擋災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
韓東宸在一邊看得白眼直翻，打斷道：“喂喂，我說你這個什麼顧大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一手哪裏學來的？太陰了！”
顧汐語毫無心理負擔地笑道：“是嗎？陰嗎？”
韓東宸忙退了大大的一步，連連擺手，道：“不陰，不陰，我的意思是，太出其不意了，太高深莫測了！”
顧汐語抿嘴一笑，道：“你心裏一定在罵我，罵我是個小魔女，對不對？”
“哪有哪有？真有有！”韓東宸嘿嘿地笑着，笑話，我要再承認，你這個小腹黑再給我來這麼一下子，那個大腹黑再在一邊看熱鬧，我還不如去拿塊豆腐撞死算了，我有這麼找虐嗎？
歐陽宇凌道：“喂，你這書齋也太不安全了，我家小汐汐在這裏選幾本書，還差點把命搭在這兒，韓大少，你是不是要補償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