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無村,有三寶,美酒寡婦和楚玖。
每日忙碌又平淡的日子,本來過的好好的,結果總是有人來添堵。
安安心心釀酒挺好的,如今媒婆居然找上門了。
楚玖也只有七歲,這媒婆上門說親,一定不是跟她有關。
媒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臉上滿是用皺紋堆出的笑容。毫不誇張的說,她再努努力,都能夾死一隻長腿蚊子。腦袋上那些紅豔豔的大花,跟紅豔豔的嘴脣配了一臉,在加上身上花布裙子
楚玖只覺得,再看下去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對於一個寡婦來說,媒婆上門,鍾梵還是有些忐忑的。
“哎呦,鍾寡婦,聽說你這男人也去了十幾年了,守着有什麼意思啊,生意這麼大,還不如早點找個能幫襯的啊。歲數也沒多大,興許還能有個一兒半女的。”媒婆開口,話說的直接又不好聽,跟鴨子叫一般。
“我”鍾梵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斟酌了好半天也沒找到個合適的藉口。
“對方能出多少聘禮”楚玖見鍾梵說不出話,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聲音裏帶着三分譏諷,五分不削,沒有半點七歲孩子的樣子,聽的媒婆直皺眉。
“聘禮可多呢,十畝良田,三間瓦房,肯定不會因爲她是寡婦就虧了她去。”媒婆說話時一直看着鍾梵,還特意強調了寡婦。
楚玖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鍾梵無奈的伸手揉了揉楚玖的頭頂。
“嬸子替我回了吧,我還得養着這個小東西呢,不方便另嫁。”
聽見鍾梵拒絕了,媒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趕緊補充道:“人家說了,帶着孩子嫁過去也可以。”
楚玖笑的更大聲了,連帶着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媒婆被笑的心裏發毛,滿是胭脂的臉上,表情有點怪異。
“十畝良田加上幾個破房子,換我們這釀酒的生意,這人當我們是傻的”楚玖依仗着自己是孩子,嘲笑起人毫不留情。
媒婆:“”
楚玖不打算給她辯駁的機會,也做好了殺一儆百的打算,接着說道:“除非比我們家錢多,不然甭指望我家鍾大嫂能嫁。”
媒婆被懟的灰頭土臉的,這事兒沒成,回去自然一句好話沒說,沒過幾日難聽的話就在十里八村暗地裏傳開了
鍾寡婦傲得很,羞辱上門說親的媒婆
鍾寡婦不守婦道,與許多個男人牽扯不清
鍾寡婦是吳掌櫃豢養的女人
一時間,鍾梵的名聲一落千丈。連來打工的人看她都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
倒是金戈,比之前更幫襯他們,也沒多問什麼。
難聽的話跟長了翅膀一樣,最終還是飛回到了鍾梵的耳朵裏。
第一次,鍾梵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飯都沒做。無論金戈在門口怎麼安慰,她都在屋裏一言不發。
“鍾梵,你出來透透氣。”金戈嘴笨,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楚玖。
楚玖搖了搖頭,滿眼憂色。
這謠言越傳越離譜,楚玖從左朗口中聽到了更過分的,臉色一凝,整個人都陰鬱了起來。
“小九,你別這樣,清者自清。”左朗安慰道。
這家裏,鍾梵的脾氣好,楚玖可是驕橫慣了。這幾年魏雲居不在,她到是不那麼愛哭愛鬧騰,可是開口懟人,半點不含糊。
“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這事兒怕是過不去。”楚玖說罷,臉上浮現出笑意,看的左朗渾身很冷。
楚玖一早就知道這謠言,其實心裏是有猜測的,只是沒多在意。
鍾大嫂在意了,這事兒就不一樣了,她不能不在意了。
楚玖想到了什麼,斂了神色,臉上很快恢復了往日的樣子,勾了勾手指,讓左朗靠近些。
小姑娘的身上自帶了香氣,猛然靠近,左朗的心快要從嘴裏跳出來。
只是,聽到楚玖的話以後,左朗的心慢慢平靜了,緊接着臉上的表情逐漸變成了不可思議。
第二日仍舊是風和日麗的一天,金戈如往常在門口勸着鍾梵。
楚玖換了身乾淨沒有過多贅餘裝飾的橘粉色齊胸襦裙,套着個買白色的外衫,本就個子高,這麼看着到比尋常人家的七歲小姑娘顯得大一些。
左朗如今穿的也不錯,十一歲的男孩子,灰色的衣衫穿着倒也好看。
他此時微微有些緊張,捏着袖口的手關節微微有些泛白。
昨晚他避着自家父親忙到了很晚,終於讓他配出了這副藥。楚玖點名要的東西,無論如何他都要做出來。
見左朗那個樣子,楚玖知道他肯定準備好了。
她交代了金戈幫忙看場子,自己則是拉着左朗跑出了村子。
果然,他們走了裏沒多遠,就看到有三個人故意在那說話。
說的全部都是鍾梵的壞話,只要他們村子裏的人出來,就一定能聽到,然後準確的散佈回村裏。
那幾個人看到兩個孩子,顯然也沒在意,仍舊如之前一樣高聲說着話。
楚玖看了看左朗,拉了拉他的袖子。
左朗緊張的捏了捏手中的紙包,試了試風向,忽然跑了出去然後快速的拆開了紙包。
一股風剛好吹來,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那藥粉就落了滿身。
“你這孩子,弄得什麼東西”其中一個微胖的女人叉着腰,一副要罵街的架勢。
楚玖揹着手,搖着小腦袋從一旁走過來,眼中的嘲笑之意毫不遮掩。
“沒什麼,只是一些毒藥罷了。”
幾個人臉色僵了僵。
毒藥,還說沒什麼
“你你們兩個小東西,看我不打死你們。”一旁的一個男人凶神惡煞的,拿着鋤頭就要打人。
左朗趕緊上前一步,把楚玖護在了身後。
“哎打死那你們到哪去弄解藥”楚玖帶着笑意的聲音從左朗身後傳過來。
幾個人身子又是一僵,男人擡起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放下了。
“你們兩個小畜生,要做什麼”那男人說的惡狠狠,幾乎從牙縫裏在擠聲音。
“只想問問你們,是誰讓你們在這裏散佈謠言的。”楚玖理了理頭髮,看起很隨意的問道。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並不打算說出來。
楚玖和左朗自然知道他們的心思,只是笑笑,等着時間到來的時候,他們自然會求着他們聽他說。
果然,沒到幾分鐘,幾個人就開始感覺到身上不對勁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疼痛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