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張富貴的任務,全村放眼望去,也就只有吳可能勝任。
臨走那天,吳可還頗爲鬱悶的看了鍾梵和楚玖好一會兒。
大概吳錦川的其他暗衛若是知道了他們的統領還客串了一下官差,估摸着一定會來圍觀一下捧個場的。
“我走了啊”手裏捏着綁着張富貴的繩子,背上揹着裝着證據包裹,吳可最後又掙扎了一下。
“走吧走吧,好走不送。”楚玖笑眯眯的說。
吳可看了看天清朗明亮,連塊雲朵都沒有,看樣子雨也期待不來了。
那就走吧。
離了吳可,鍾梵又忙着釀酒,沒人看管的楚玖開心了,穿着一身橘粉色的小裙子,每日都會在村子裏閒適的溜達了兩圈,纔算發泄爽快了。
抓出了張富貴以後,左明也沒在摻和這事兒,繼續回家教自己兒子本事去了。
左朗跟着左明學醫,正巧休息的間隙一開門,就看到楚玖從他家門前經過。
“楚玖。”左朗笑呵呵的喊了一聲。
“啊左朗”楚玖停了腳步,擡頭看了看。原來是路過了左朗家,自己沒注意而已。
“把人送走了”左朗見楚玖身後沒有跟着吳可,自然的就想起了張富貴的事情。
楚玖點點頭,指了指村口道:“剛走一會兒,估計過幾日王村長就能回來了。”
左朗沒說什麼,看着前面想了一會兒,低聲說:“晚些我們去看看六福哥吧,他心裏肯定不好受。”
以前楚玖還沒發現,原來左朗這人還挺善良的,這會兒了還記掛着張六福。不過張六福也是真的慘,一個好好的家,就因爲他這個親爹,鬧散了。
如今趙金花還是沒醒過來,即使張六福每日跟她說話,她也沒有給他半點回應。
沉沉的睡着,聽不到周遭的一切。
對於左朗的意見,楚玖並沒有拒絕。張富貴她是煩透了,可是張六福這個人還蠻不錯的,楚玖點了點頭,跟左朗告別,繼續遛街。
最終,也只有她和左朗去了張六福家。
入秋了,這時候的村子都在忙着收東西,囤東西,家家戶戶都爲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寒冬忙碌着。
收割,曬稻穀,這一些列的工作都壓在了鍾梵身上,平日也顧不上楚玖什麼。
吳錦川沒回來,村子裏也沒有教書先生,孩子們都回了各家田裏幫忙。
整個村子都變成了金黃色,倒是讓這秋天變得暖暖的,很好看。
玩夠了的楚玖就每日坐在這金黃色中,拄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村口。
送去了張富貴,別說魏雲居和錦川沒有帶着王村長回來,連帶着吳可也沒影兒了,也不曉得都在忙什麼。
楚玖很不願意承認,她好想她家居居啊。
身後,一個穿着粗布袍子的男孩跑來,輕輕的矇住了楚玖的眼睛。
“左朗,別鬧。”楚玖有氣無力的說道。
左朗自打跟左明學醫,身上的草藥味兒越發濃了,楚玖完全不用眼睛看就知道是他。
“別等了,他們辦完事就回來了,這麼幹等着也沒用。”左朗收了手,坐到了一旁。
“嗯。”楚玖應了一聲,眼神一動沒動。
左朗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不勸了,伸手拉了拉她,讓她換個舒服些的姿勢靠在自己懷裏。
這麼小小的一團,倔脾氣上來了還真勸不動。陪着就是了,左右這會兒自己也沒什麼事。
傍晚時分,夕陽變得越發血紅。也到了喫完飯的時間,楚玖直了直身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打算回家喫飯。
當了一下午人肉靠墊左朗動了動發酸的身子,跟着她往回走。
同樣看着這夕陽的,還有遠在集安縣的魏雲居。
他站在窗邊,看着街上喬裝打扮過的吳錦川安排的人,第一次萌生了自己有些沒用的想法。
論謀略,論功夫,他都不如他們,不過就是會賺點小錢,能養得起孩子而已。
尤其是吳錦川,他竟然是吳三皇子,這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
魏雲居收回了目光,把窗戶門都關嚴,進了空間。
每次他跟楚玖分開遠了,這空間的時間就停滯,他已經習慣了。
他沒有在意那些懶洋洋的動物,而是直接進了屋裏。
這次他是打算看了看爺爺留下的東西。之前他把東西小心收到了櫃子裏也就忘了,那日吳錦川拿出了他的發冠,他覺得那上面的龍紋有些眼熟,也沒多想。
果然
魏雲居抱出匣子一那一瞬間,那看到了雕工幾乎一模一樣的龍紋。
匣子上有個鎖,他坐在榻上,伸手仔細摸了摸匣子一圈,並沒有找到鑰匙。
小兔子從一旁跳過來,銜着一枚紅果子放到了魏雲居手中。
魏雲居捏着這果子看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小兔子急了,用前爪去抓匣子上的鎖。
“這個可以開鎖”魏雲居看傻子一般看着小兔子,彷彿在說,你沒開玩笑吧。
小兔子揚了揚頭,又去抓了抓那個鎖。
魏雲居捏了捏果子,是硬的,對着鎖孔試了又試。
小兔子捂了捂眼睛,又往前湊了湊,撥拉一下魏雲居得手,又去撥拉鎖。
這次魏雲居看清了,這鎖正面有一個小圓孔,正好放進去這枚果子。
他這次沒猶豫,直接把果子塞了進去。
“咔嚓”一聲,鎖旁邊開了一個縫隙,魏雲居用手一摳,一枚鑰匙掉了出來。
他捏起來,放在鎖孔比了比,直接插進去開鎖。
匣子打開了,裏面有很多東西。
最上面放着的是一塊圓形玉佩,一條龍盤踞在一圈。上面刻着字,一面是“雲”,另一面是“居”。
玉佩下面是一封信和一幅畫,再下面是明黃色的襁褓。
信上寫着“雲居親啓”。
魏雲居手指微微一頓,伸手拿起了信拆開了。
看完了信的魏雲居好半天沒有表情,呆愣愣的坐在那,臉色白的下人,甚至連捏着信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他輕輕撫了撫心口,伸出另一隻手去拿那幅畫。拿了幾次,也沒能拿起來。
魏雲居狠狠閉了閉眼,從眉心到眼窩連城了一條很深的溝壑。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了眼睛,又去拿那幅畫。
木質卷軸也雕着龍紋,明黃色的畫布上用金線繡着暗紋,做工很是講究。
卷軸一綁帶幫着,魏雲居拉開了綁帶,手一滑,卷軸一下子滾落到地上,畫卷在地上滾了兩圈,豁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