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房東兒子的電話之後,兩個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他們手裏的積蓄不多,現在顏雪又懷着孩子,肯定不能隨便找個地方湊合。
“雪雪,中午想喫什麼”
顏雪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抱枕,聞言轉頭看過來。
“隨便吧。”
“還有些西紅柿,做個西紅柿湯麪好不好酸酸的,你應該喜歡。”
“嗯,好。”
說完,顏雪又開始發呆。
顏湫嘆息一聲,鑽進了廚房。
開了火煮麪,水還沒開,門鈴聲響起。
“喫飯了嗎”肖蒼山邊進門邊問,他手裏拎着幾個紙盒,看上面的logo,西苑打包過來的。
顏湫搖頭,他就停下腳步。
“顏湫哥,有事”
他的眼睛太毒。
顏湫蹙了蹙眉,把肖蒼山拉進了廚房裏。
如果不是爲了顏雪,他不會和肖蒼山說這話。
但,他們如今實在沒有矯情的資格和資本。
肖蒼山讓顏湫把打包過來的菜和湯裝盤,自己去客廳尋人。
顏雪知道是他來了,聽了半天動靜也不見他進來。
這時人進來,她反而別開頭,望向窗外。
肖蒼山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自然而然的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我帶了你喜歡喫的菜,一會兒多喫點。”
顏雪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問:“剛纔我哥和你說了什麼”
肖蒼山眼神一閃,微笑:“沒什麼。”
顏雪垂下眸子,不說話了。
看她看的心軟又心疼,肖蒼山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顏顏,我說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這話絕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的。”
顏雪抽回自己的手,“我也說過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肖蒼山不想多說什麼話,傷了她的自尊。
笑了下,他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好了,我們先喫飯好不好我下午還有事,中午只有一個小時。”
肖蒼山是真的很忙,陪着顏雪吃了飯,連再坐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等他走了,顏雪直接問顏湫,“哥,你是不是跟他說了”
顏湫尷尬的撓了撓頭髮,有些心虛的看着妹妹,“我,我雪雪,我只是”
“爲什麼要跟他說”顏雪真的很不理解,“這是我們自己的事,爲什麼要跟肖蒼山說”
“雪雪,如果只有我們,當然我們自己解決。但你現在身體,我沒有選擇。”
晚上,房東兒子的電話再次打來。
顏湫掛了線,轉頭,就見顏雪站在門口。
“雪雪,怎麼還沒睡”
顏雪靠着門框,等顏湫走過來才問:“是房東兒子的電話吧”
“是。”
“催我們搬走”
“嗯。”
“什麼時候”
“後天,他後天的飛機回來。”說着,顏湫握住顏雪的手臂,“好了,雪雪,你先別想這些,去睡吧。”
“哥。”顏雪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今天肖蒼山,肖蒼山怎麼說”
一怔,顏湫不敢置信的看着顏雪,“雪雪,你”
“他,怎麼說”
顏湫咬牙,握緊了顏雪的手臂,“雪雪,對不起,都是哥沒用。”
睡到半夜,顏雪覺得口渴就醒了。
睜開眼,她看見自己牀頭靠着一個人。
並沒有被嚇到。
好像,他在這裏,理所應當。
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半響,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指。
“顏顏”肖蒼山叫了聲。
短暫的迷茫之後,他清醒。
彎身撫着顏雪的發,輕聲問:“怎麼醒了”
“我想喝水。”
肖蒼山很高興,露出笑容,“知道了,我馬上去給你倒水。”
他出去很快又回來。
顏雪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印在杯子上的手指纖細白皙,她摳了摳杯子,擡眸看着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這麼溫情的問話,讓肖蒼山一顆心猶如坐過山車,一下子飆到最高點。
努力抑制着情緒,生怕驚了她,他低聲說:“有一會兒了,看你睡得熟就沒吵你。”
“你,你很累嗎”
“還好。”握住她的手指在脣邊吻了一下,他凝着她的眉眼,說的真心實意:“看見你就不累了。”
顏雪沒有抽回手,甚至還聽到了來自自己心內的一聲嘆息。
那一聲,是對命運的某種妥協。
某種,無能爲力。
第二天,搬家。
肖蒼山一早叫了陳鋒來幫忙,兩個人忙碌忙完,顏雪只管坐在沙發上喫水果。
他們的行李不多,一會兒的功夫就都弄完了。
“顏先生,顏小姐,沒什麼落下的東西,我就送你們過去了。”
最後看了眼這個短暫的家,顏湫攬住顏雪的肩膀,“雪雪,走了。”
“嗯。”
顏雪沒回頭,就這麼貌似不帶一絲留戀的離開。
其實,心裏很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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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從今以後,她要變得依附某個人,過之前自己最不恥的一種生活了。
一小時後,銀杉苑。
相比顏湫,顏雪對這裏可是熟悉了。
讓她有一點安慰的是,打開門的瞬間,從裏面迎出來一個人。
“顏小姐”
王姐看到顏雪,別提多激動了。
顏雪走後,她又換過兩次工作。
肖蒼山找她的時候,她根本就沒猶豫,直接辭了剛剛找到的工作,連工資都沒拿到,白乾了半個多月。
可是沒關係。
對顏雪,她可是有感情的。
不用想,這一定是肖蒼山的安排。
顏雪和王姐拉着手,給她介紹顏湫。
“顏先生好。”
顏湫微笑,心裏很感激肖蒼山的細心。
公寓還有空着的房間,正好打掃出來給顏湫住。
本來顏湫是打算住到洗車店去,可因爲不放心顏雪,就先跟着搬過來了。
搬來之前顏湫跟顏雪說過,會盡快找地方,只要找到合適的,他們就搬走。
顏雪卻知道,既然來了,肖蒼山怎麼會輕易放她。
請君入甕,入了這個甕,就等於主動入了肖蒼山的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