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跳舞能跳的這麼媚。
他的風頭輕鬆蓋過了身邊以赤果博眼球的女人。
在場的,不單是女人們,就連男人們都沒辦法從他身上移開視線。
文文聽見口哨聲,看見男女們貪婪的目光。
那些讓她噁心。
低下頭,耳邊貼來陳七火熱的脣。
“你叫什麼”
文文整理思緒,揚起笑臉。
她不能得罪陳七。
“七哥,我叫文文。”
“文文”陳七笑着,手肆無忌憚的爬上文文的大腿,沿着她光滑的肌膚遊弋撫摸。
“和蒼山怎麼認識的”
“我哪裏認識肖先生呢。”
“嘖,我不喜歡撒謊的女孩子,不可愛。”手上力道徒然加重,陳七臉上還帶着笑意,可是手卻掐住了文文的腿。
文文疼的低叫,隨後硬是逼着自己擠出一抹笑,“七哥,真沒撒謊。只是肖先生常來,見過幾次罷了。”
仔細看着文文的眼睛,陳七慢慢放開手,在剛纔掐過的地方輕輕的撫過。
偏頭向茶几上還在熱舞的肖蒼山,陳七問:“他平時也這麼瘋這麼玩”
他爲什麼這樣,你不是心知肚明嗎
文文心內怒恨,嘴上卻只能柔聲低語:“沒有,肖先生平時沒有這樣。”
“哦”拉長音調,陳七給自己倒了杯酒,盯着杯中猩紅色的液體,“那就是因爲那玩意兒了。沒想到,勁兒還挺大。”
說完,他喝了口酒,看着文文:“女孩,今天可是蒼山救了你,不然,在上面跳舞的就是你了。今晚好好表現,是你有福氣。”
裝作嬌羞,文文點頭,“七哥,我知道了。”
“乖。”陳七拍拍文文的臉,轉頭摟過坐在自己另一側的人,張嘴就親。
文文看見那是個清秀的男孩子,年紀不大。
緋色有公主,自然也有王子。
當然他們不是童話裏,生活在漂亮城堡裏的公主和王子。
他們是伺候人,卑賤的奴。
她聽說有些有錢人不止喜歡玩女人,還喜歡玩男人。
這在圈子裏,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所以,剛纔纔會有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肖蒼山。
想到這裏,文文心口犯惡心,又憤怒。
在她看來,那些人貪圖的覬覦是侮、辱玷、污了肖蒼山。
如果不是替她喝了那杯酒,他也不會
“嘔”
修長的手指頭用力伸進喉嚨,抵住一個點,用力的按下去。
肖蒼山臉色青白,兩手撐着牆壁,彎腰對着馬桶吐出一攤穢物。
忽然,有一隻手輕柔的撫上他的脊背。
他擰眉,邊抽出紙巾擦嘴邊站直身往後看。
文文怯怯的舉起手裏的東西,聲音低低的,“肖先生,漱漱口吧。”
肖蒼山接過礦泉水,半瓶漱口,半瓶喝掉。
空瓶子扔進垃圾桶,他走到洗手池前,掬起冷水撲了幾把臉。
文文還站在他身後,沒走。
他從鏡子裏看向她,蹙眉,“你有事嗎”
文文好像受到驚嚇似的,縮了縮肩膀,“肖先生,謝,謝謝你。”
“謝我”肖蒼山彎脣,眸光魅惑:“謝我什麼”
“謝謝你幫我喝了那杯酒。”
“我想,你誤會了。”闊步走到文文跟前,他捏起垂在她肩頭的一縷髮絲,在鼻尖嗅了一下,“我喝不喝那杯酒,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算什麼,我爲什麼要幫你喝酒”
文文一愣,回過神,他已經邁步出了洗手間。
咬咬牙,她追出去。
“肖先生肖先生”
追上肖蒼山的同時,她兩手握住他的手臂,“肖先生請等等”
低眸看了眼文文握着自己手臂的手,他神色冰冷,“放手。”
文文急忙放開手,手掌在裙襬上蹭了蹭。
低着頭,她細若蚊絲的聲音說:“七哥,七哥叫我今晚陪你。”
“哦”肖蒼山挑眉,捏住她的下頜。
鷹隼般犀利的眸鎖着她,他笑:“你的意思,我今天晚上必須上你”
“啊我,肖先生,我不是”
“滾遠點”
厭惡的放開手,肖蒼山決絕的擡腿就走。
文文如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看向空無一人的走廊。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
又到底,戴着多少張假面
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呢
“回來了,沒事吧”陳七湊過來,手臂搭上肖蒼山的肩。
肖蒼山苦笑一下,揉捏着眉心,“勁兒挺大,還有點暈。”
“靠”陳七笑罵,“所以你小子抽什麼風”
“唉,沒碰過,好奇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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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你沒聽過好奇害死貓”陳七倒了杯酒遞給肖蒼山。
肖蒼山蹙眉,沒第一時間接。
陳七哈哈大笑,“放心吧,什麼都沒放,放心喝吧。”
肖蒼山呼出一口氣,這才接過來喝了口。
“我看着東林這麼久,韓紀林那廝也接觸不少年了,但他什麼熊樣,能成多大氣候,我心裏有數,你信不信”
肖蒼山晃着酒杯,不確定陳七這話,是喝多了酒後之言,還是,有心試探。
彎脣笑了笑,他說:“老爺子看重大哥,大哥也努力。”
“努力”陳七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低啐了一句:“他努力個p他背地裏幹了多少髒事,你不知道吧哼老子可是一清二楚”
“七哥”
“蒼山,你知道我爲什麼和你說這些嗎”陳七和肖蒼山碰杯,眯起眼睛,“因爲我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比韓紀林不知道強了多少倍。要把韓紀林說成是老虎,你就是狼崽子。眼瞧着老虎是百獸之王,可狼敢玩命,他不敢。”
低眸,肖蒼山掩了眸底陰凜之色。
“七哥,你太瞧得起我了。”
“瞧不瞧得起是我的事,能不能讓我瞧得起是你的事。我知道,現在你心裏對我還存着疑影,我呢,對你也一百個不信任。但這玩意兒,日久見人心,對吧”
肖蒼山笑起來,點頭:“對,七哥說得對,我敬你。”
“好。”
陳七仰頭喝光了酒,往後靠向沙發靠背,“蒼山,你總有一天會吞了韓紀林,我知道。”
肖蒼山看着空杯子,假裝沒聽見陳七的話。
只是,嘴角泄露了某絲涼薄的弧度。
吞
不。
他會把韓紀林揉爛了,碾碎了,再,挫骨揚灰。
週一的早上,顏雪從新家出發。
老舊的居民樓,牆壁都是斑駁的痕跡,但因爲負隅頑抗過幾次地震,而被居民們奉爲最安全住所。
總算是那些年的房地產商人還不像今日這般多數無良,錢花下去,自然有好東西。
本着良心建造,地震也不能動搖其分毫。
顏雪和顏湫是上週找到的這裏。
房子主人被女兒接出國,臨走前半個月在報紙上登了租賃廣告。
他們要求不租給情侶,顏雪和顏湫兄妹的身份是最好。
兩室一廳,一衛一廚,60多平米,租金一年一萬五。
這是在看見顏雪和顏湫以後,主人家自己降的。
說是看着顏雪和顏湫覺得就是好孩子,給好孩子住他們住了幾十年的房子,放心。
交通還算便利,走出去十分鐘便有地鐵站,公交站。
顏雪倒了一次地鐵一次公交,到了信永。
跟隨着上班的人潮,她從路的這邊移動到另一邊。
就在還有幾步路到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掙脫了母親的手。
年輕的媽媽面對變故沒能即刻應對。
顏雪咬牙,在小女孩衝出馬路的瞬間撲上去。
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反應。
她來不及想。
香香軟軟的一團子抱在懷裏,顏雪緊緊的閉着眼睛。
她想,如果她死了,希望小女孩沒事。
車子驟停,在距離她幾乎不到釐米的地方。
懷中的小女孩放聲大哭。
顏雪呼出一口氣,放開她,小女孩隨即被趕來的年輕媽媽抱住。
“寶寶你沒事吧你亂跑什麼不聽話小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小姐,你沒事吧”
頭頂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染着焦急。
顏雪的手臂被握住。
她隨着那力道站起身,擡眸對上一張英俊的年輕男人的臉。
“小姐,你沒事吧”
是她突然衝出來,雖然是爲了救人,但也是過錯方。
如果車的主人破口大罵,也是應該的。
這樣擔心她有沒有事,讓顏雪暗暗驚訝。
搖搖頭,她一向清冷的聲音:“抱歉。謝謝。我沒事。”
年輕男人鬆了一口氣,又去問那對母女,“你們呢沒事吧”
年輕媽媽搖頭,萬分歉意,“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孩子不聽話”
男人彎身,颳了下小女孩紅紅的鼻頭,“小朋友,你這樣突然放開媽媽的手是不對的,以後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小女孩摟着媽媽的脖頸,看着好看的叔叔,輕輕點頭,“寶寶知道了。”
“真乖。”
男人站直,看着顏雪。
眼底是一邃高深莫測的光,“你是信永的員工吧”
顏雪愣住。
他,他怎麼知道
他們好像,沒有見過吧。
男人笑看着顏雪一臉的迷茫,提醒道:“上班時間要到了,別遲到了。”
說完,男人轉身走回自己的車,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