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聽到自己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在安靜的包間裏,狼狽又羞恥。
她吸氣的原因無他。
這個男人,是令人驚詫的好看。
氣質沉瀲,風華絕代。
更重要的是,她認得他。
他們認識的契機是很久之前的一件小事,他一定不記得。
“肖先生。”文文低低的叫,仔細去聽,可以聽出女孩子緊繃聲音中的一絲驚喜。
肖蒼山挑了挑眉毛,“你認識我”
“認識的。”
“坐。”他朝身邊位置點了下頭,示意她過來坐。
文文走過去坐下,雙腿併攏,規規矩矩,謹小慎微。
她認識他的話,事情可能會好辦些。
長臂一伸,他倒了杯酒,“喝嗎”
眼底映出他修長的手,他的聲音,氣息就在那麼近的地方。
文文一顆心狂亂的跳,就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謝,謝謝。”
兩個字的道謝也說的結巴,她雙手接過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咔嚓”,打火機閃出耀躍的藍色火苗。
肖蒼山往後靠向沙發靠背,一腿擡起搭在另一腿上。
吞吐着眼圈,他看着身邊拘束的女孩,“你做這行,多久了”
咬了下嘴脣,文文忽然覺得非常羞恥。
張嘴,她恨不得吞掉自己舌頭,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三,三年。”
“哦,那時間不短了。你家裏還有什麼人”
雖然奇怪肖蒼山爲什麼要問這些,但文文還是很誠實的回答他。
“我爸和我妹妹。”
“出來做這個,是家裏條件不好方便問一句,你媽媽”
把杯子擱在茶几上,文文雙手在腿上繳緊。
“我媽生下我妹就跑了,我爸酗酒,我家欠了很多錢,所以我”
“好了。”打斷她的話,肖蒼山傾身把煙熄滅在水晶菸灰缸裏,“我明白了。”
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他把卡放在茶几上,文文喝過的那杯酒旁邊。
文文一怔,愕然的轉頭看向他,“肖先生”
“這裏面有20萬,你幫我一個忙,錢就是你的,可以嗎”
他淡淡的表情,彷彿料定她不會拒絕。
確實,文文也不可能拒絕。
那是20萬,她一年也賺不到的20萬。
現在,觸手可及。
“肖先生,我可以問,是什麼忙嗎”
文文話落,手腕徒然一緊。
她驚呼一聲,就被人拉起壓在茶几上。
壓迫感襲上,眼前是肖蒼山放大的俊臉。
“肖,肖先生”
肖蒼山一言不發,俯身,在文文白嫩的頸子上吮出幾枚紅色的月牙。
全身戰慄。
文文一動不敢動。
那酥麻的感覺,綿長的震顫着她的心。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抓上眼前人肩頭的衣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脣轉移到鎖骨,在上面流連很久。
然後,身上重量消失。
文文猛地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沉冷的眸。
那裏面,毫無一絲情動,一片寂靜無波。
怎麼,怎麼會這樣
明明幾秒之前,他在她身上留下了那樣纏綿的證據。
“記着。”
男聲冷冽,在包間徐徐擴音開。
“你昨晚送酒到302,一個男人要侵、犯你,你很害怕,用菸灰缸砸了他的頭。”
指着自己額頭位置,肖蒼山補充:“這個位置。”
“什,什麼”
文文震驚不已的看着肖蒼山。
“肖,肖先生,我不是,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你說昨晚昨晚我回家照顧我妹妹,是小顏幫我送酒的。難道是小顏她”
後面的話,文文再也沒辦法完整的說出來。
因爲有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揮舞着雙手,一張臉憋得通紅,雙目驚懼。
那張她以爲俊美無雙的臉,不再俊美。
而是慢慢的,和魔鬼的臉龐融爲一體,分辨不出。
湊近,肖蒼山邪獰的聲音鑽入文文的耳蝸,“我再說一遍,昨晚,是你送酒到302,也是你砸了男人的頭,懂了嗎”
文文哭出來。
瘋狂的搖頭。
肖蒼山擰着眉,鬆開她。
文文退開數步,捂着自己脖子,抽噎着。
肖蒼山坐回沙發上,點點茶几上那張卡。
“你把這件事頂下來,除了這20萬,我另外再給你加20萬,一共40萬。”頓了下,他彎脣,“當然,這是你自願的情況下。如果你不願意,送酒的,傷人的依舊是你,但你不會拿到錢,而且你爸,你妹,他們你也不用再見了。”
“肖先生”
一聽到爸爸和妹妹,文文瞬間腿軟的跌坐在地上。
“不要不要動他們求求你肖先生”
肖蒼山臉上並無一絲動容,只是機械的確認,“所以,我說的條件,你答應了嗎”
文文苦笑,死死咬住自己的下脣,“是,肖先生。”
站起身,肖蒼山拿過外套搭在臂彎裏,走到文文身邊,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今天我讓人送你回去,明天我去接你。”
說完,他打開門。
“肖先生”文文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伸手就抓住了肖蒼山的褲腳。
“我可以知道,爲什麼是我嗎”
門合上,文文抱住自己,靠在牆邊,身體縮成一團。
肖蒼山的回答,還回蕩在耳邊。
“原本該去送酒的就是你,不是嗎”
是啊,該去送酒的是她。
可是她找了小顏代替。
所以,小顏闖了禍,背鍋的就是她。
還真是,公平是嗎。
臉埋在雙臂之間,她低低的哭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明天會怎麼樣,活着,還是死去。
但她知道,不按照肖蒼山的話去做,她會生不如死。
葉藍馨迎上肖蒼山,看他臉色不太對,低聲問:“怎麼樣沒談妥要不要我去”
肖蒼山靠在吧檯邊,擡手揉了揉眉心,“沒有,談妥了。你都吩咐下去了嗎”
“你放心,本來也是該她去,她們自己私下換的,沒人知道。”葉藍馨說着,叫酒保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