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銀色面罩可以隔絕塵世的一切雜質和凡音嗎,怎麼牛屎味都擋不住呢老白覺得雪域旅館太坑了,牛皮吹得響就是爲了騙錢。
老白伸手拉下韓冬臉上的銀面罩,看到他臉上鬼畫符似的牛屎膏很想笑,可是想到楊春還陷在鬼市又笑不出來了。舀起一瓢冷水兜頭澆下,張開兩隻枯手抹去韓冬眼睛上的殘藥渣。缸裏的水已經變成了黑水,散發着陣陣臭味。老白讓小魚去再打一捅水來,小魚拎着空桶出門,拉開門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叫。
“師傅”
小魚像被釘在了門口。老白聽到喊聲放開韓冬趕到門口。門外站了七八個銀罩銀袍的人,如果不是因爲他們彼此制住了手腳,想必這會已經衝進屋裏了。老白飛快地給小魚解開被點中的穴位,伸手關門。爲首的銀袍人這時擡腳卡住門,老白怎麼用力大門都關不上。
“找死”
老白在銀面罩裏冷下臉,那人個頭比老白短几分,雖然罩着銀袍銀罩氣勢卻不弱,直接懟老白:“識相的趕緊把屋裏的人交出來。”
老白以爲是以前自己在道上和人爭過長短,在這裏剛好遇見要尋仇,沒想到門外的人都是要找韓冬的。
“我的人誰也別想弄走,滾”
老白擡腿踹那人的膝蓋,那人擡腳更快,身子好像也會縮骨功,就在老白關上門的一刻,哧溜一下鑽進了屋裏。
魔缸還是有些作用的韓冬的身體雖然有知覺,不過還很僵硬,坐進魔缸裏渾身的骨頭好像伸展開了,手腳都靈活了許多。儘管眼睛還很刺痛,也能模糊着看到些影子。
韓冬坐在大缸裏,影影綽綽看到門口的爭鬥,然後兩道銀色的影子朝他掠過來,他能分出老白身形,雙手不由得握成拳頭盯着那道形如大鵬的人影。
王老仙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雪域旅館就藏着他想要的寶貝看見頭臉光潔年輕英俊的韓冬,王老仙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收了金主的鉅款答應給金主續命,都已經一年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金主施壓,王老仙當然不想到手的金蛋飛了。想到每年農曆四月的幽靈集市,趕緊風塵僕僕地趕到雪哉旅館。
王老仙從銀袍裏頭抽出一個銀罩子,兜頭將韓冬罩住就要往身上扛。他當然知道缸裏的人受了奇寒陰毒,這也正是他看重的一點。要找一個正常人給金主續命,費的功夫相當大,眼前現成的人選,容不得他手軟。
這時老白也掠到了跟前,張開枯瘦長臂死死鉗住王老仙。王老仙只好放開韓冬和老白較量。王老仙很清楚老白的底細,出招就是要害。
老白被王老仙一掌猛然打在心窩上,劇列的疼痛伴着燒心的感覺讓他頓時明白了,對手手裏藏着死符,直接封住了他的心口。
“你是哪路上的下手這麼毒”
老白縮在銀袍裏的手暗暗掏出一張符紙貼在心口,心裏着火的感覺才稍稍平復一些。
“無名鼠輩,我怕我的大名嚇破了你的膽子。”
王老仙虛張聲勢,不過也知道老白受他一張死符一時半會恢復不了元氣,奈何不了他。王老仙邊說邊伸手拉韓冬,冷不防韓冬從水缸裏騰起,朝他的兩隻眼窩揮拳砸去。韓冬的拳頭砸得結結實實,王老仙痛得忍不住出聲大叫,雙手在眼睛上揉着,哀嚎聲不斷。
王老仙有死符,老白也不缺死符。暗說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掏出一張死符貼上王老仙的心口。不過受到王老仙攻擊在先,老白這時沒有能力把死符打入王老仙的心口,只能將死符穿透王老仙的銀罩袍。
韓冬想要除去王老仙套在他頭上的銀面罩,老白趕緊制止他。這會老白想明白了,就是因爲韓冬的銀面罩摘掉了,才吸引來那麼多人到門口找韓冬。
“他們爲什麼要抓我”
“因爲你在他們眼裏是寶貝。”
老白哭笑不得,一心只想着要給韓冬治病,卻忘了韓冬在幻境受的奇陰之毒,卻是別人煉丹做藥求之不得的引子。
“哎,你的面罩可不能再摘掉了。如果你再出事,讓我拿什麼去救愛舞。”
“025怎麼啦”
韓冬抓住老白,老白只好坦白,爲了給韓冬用魔缸治病,把楊春抵押給老鬼,要用魔缸去換回來。
“那還等什麼”
韓冬抓起魔缸就要出門,這時王老仙的眼睛稍微好些了,聽到韓冬身上滴落的水聲,擡手又要抓韓冬。這回王老仙的手裏抓着符紙,只要捱上韓冬就能讓韓冬變成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任他爲所欲爲。
老白光顧着和韓冬說楊春,見王老仙出手想要攔已經來不及了。王老仙的手掌已經向韓冬的額頭拍去。韓冬視力不太好耳力可不差,不等王老仙的掌風颳到,身子急急後仰,手裏的大缸迎頭朝王老仙潑去。
王老仙的手掌拍了個空,迎頭被淋了一身牛屎黑水。張着的嘴巴忘了閉攏,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大口屎水。
韓冬也正想把黑水倒淨,正好全潑向王老仙,然後抓着大缸拉開門出去,直奔銀色拱門。
“喂喂喂小子,你知道往哪走,你快回來,你等等我”
老白追到門外,差點撞倒聽到動靜趕來的侍者。侍者已經驅走了剛纔在外面要找韓冬的人羣,伸手攔住老白,問他屋裏發生了什麼。老白擡手指王老仙上門生疼,侍者的身子一挺,像是會分身法,從暗影裏立刻出現兩個同樣裝飾的侍者,上前一左一右把王老仙給挾住。王老仙自知理虧,不敢說他是發現這屋裏有他想要的寶貝,只能撒謊說他在集市上和老白有誤會,特意過來解釋。
侍者不由分說把老白也給挾住,小魚上前想替師傅解圍,也被侍者一併給帶出屋子。
“死老頭,你把我給害慘了。”
王老仙坐在沙丘上張嘴大罵老白。
小魚扶起被扔摔倒的老白站起來,回頭再看,剛剛侍者扔他們出來的地方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無這的沙海在黎明前的黑暗裏呼嘯着。
“壁虎能跑去哪咱們該怎麼辦會不會受到部隊的處分”
小魚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