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到達百香園時,孟夏倒是沒有去排隊,而是直接去了隊伍最前面,對正在發放牌子的紅衣黑褲的侍衛說道:“我和任大人有約,就說九爺的人求見”
一個黑瘦的侍衛看了他一眼,冷冷道:“等着。”
花舞內心詫異,也只能默默地看着,看來這廝真的有內應
大約過了十幾息,一羣美貌的侍女開道,走出來一個紅衣女子。
女子黑髮如雲盤着一個高聳的髮髻,雙眸似水,有淡淡的冰冷,膚若凝脂,卻又如高嶺之花。
呵呵,原來真是佳人有約,花舞暗自腹誹。
女子眼神掃視過衆人後,落在了帶着面具的孟夏身上。
“你是九爺嗎”女子的眼神頓時柔和了很多。
“嗯,我不是獨孤九,我是獨孤九的朋友,請問你就是任大人吧。”
女子本來柔和的雙眸,頓時又變得清冷。
花舞猜測着某位獨孤九肯定是這個女子所交好的朋友,只是某太子到底扮演的啥角色。
“是的,你帶了他的信物了嗎”兩句話之後,女子對帶着面具的孟夏就起了戒心。
孟夏伸手遞過一枚玉扣。
花舞看不清玉扣是否還有其他玄機,女子看到玉扣倒是神色釋然了很多。
“走吧,和我進去。”女子回頭,侍女們又是一陣環佩叮噹而過,隊伍裏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
花舞只來得及聽到一句:“任大人啊百香園最美的女掌櫃,可從來沒出來見過誰”
一行人引着他們彎彎曲曲地過了幾道門,在一處小樓前停下。
“九爺讓你來,有什麼話帶過來”進門時,任大人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孟夏慢吞吞道:“任大人這裏說話方便嗎”
他們已經走進了小樓,入口玄關處一道屏風,轉過屏風後,即是一個不大的廳堂。
擺放着桌椅以及喝茶的器具,侍女們已經開始去煮茶,伺候女子和他們幾個入席位坐下。
屏蔽了這些人之後,女子纔開口道:“說吧,到底是什麼話”
孟夏慢吞吞道:“九爺說請任大人幫個忙。”
“哦你們都來這裏了,必須按照這裏的規矩做事,我能幫上的忙不多。”任大人臉色清冷,並沒有幾分好顏色。
花舞站立一旁,仔細地窺探了一番這女人的神色。
看起來只有那位獨孤九親自來,纔會有好臉色吧。
“是這樣,九爺說任大人欠他個人情,所以,這次就請大人還了吧。”孟夏面具下的表情看不清,但是花舞能想象出來他那種慵懶要挾的模樣。
“呵呵,他竟然連這個都和你說了,是的,我是欠他的人情,你說吧,到底是什麼忙”
女子說的極爲不情願,也毫不避諱自己的不悅。
“任大人只肖把所有需要尋找花草的口令給我即可。”孟夏說的緩慢。
女子卻倏地站了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麼近十多年來還無人有過如此要求”
“哦那說明之前有人如此要求過嘍”孟夏很快地抓住了她話裏的漏洞。
“那不同,十多年前的那個人他本來就和百香園有淵源。”女子頗爲激動,臉色更加清冷了。
花舞低頭做侍女狀,腦子裏卻在琢磨着他們的對話。
原來孟夏想走捷徑,這是搬出某個大神嗎
獨孤九又是誰呢
想來太子還是有自己的爪牙的,亦或者是盟友。
孟夏沉聲道:“九爺說,若是你不答應,從此你們的情意恩斷義絕。”
女子頓時臉色煞白。
花舞又偷偷地擡頭窺探,看來這獨孤九對於這個任大人來說真是軟肋。
而某太子爺就是拿捏七寸,攻心爲上的人。
大約過去了幾十息,花舞知道這女人肯定是在掙扎。
只聽見一聲悠悠地嘆息:“他這是要了我的命啊這裏並非我全權做主,我也只是個掌櫃,幕後的老闆若是知道我所爲,我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
場面氣氛一時尷尬起來,孟夏卻乾脆起身往外走。
花舞也匆忙跟上,後面的女子卻毫不猶豫地喊道:“等等。”
花舞暗搓搓地想吐槽,這人熟知人心這點套路,也運用的極爲純熟。
“罷了,今日我寫於你,他日遇到九爺你就和他說,若是任冬不在了,節日時分記得給任冬添兩杯酒。”女子神態有些悽然,花舞莫名地覺得有點可憐她,任冬嗎忍受冬天的寒冷,冷的也是心呢
或許是個爲情所困的女子,且是一輩子都沒有得到所想之人的那種哀切。
孟夏停住腳步點點頭,任冬起身去了廳堂後面。
花舞知道她是去寫口令了,孟夏卻袖着手走回席位,開始自斟自飲起茶水來。
花舞不知道心裏什麼滋味,這世界弱肉強食地厲害,面前這男人看起來就是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絲毫不會在意他人的感情吧。
她的心無端地冷了幾分。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有個侍女拿着一塊包好的軟巾走了出來。
“這是大人給你們的。”侍女遞上軟巾,孟夏示意花舞接下。
花舞伸手接了過來。
“收好再出去。”孟夏叮囑,花舞只好把軟巾放入儲物袋。
孟夏已經擡腿走了出去,花舞趕緊跟上。
侍女追上前來引路,他們倒是沒反對,默默地走出了百香園。
門口還是長長的隊伍,紅衣黑褲的侍衛還在發放着木牌。
沒有人在意他們倆的出進,都盯着侍衛手裏的牌子,花舞老遠看到隊伍裏笑的張揚的幾個人,分明是絡腮鬍那羣人。
領到牌子的人都已經往石門那邊去排隊了。
孟夏卻帶着她往回去的路上:“今日先回,明日再來。”
花舞對他的話沒作出反應,反而四處觀看着街道。
街道上的商販依舊,衣食住行的店鋪滿滿當當,除了物資看起來並不豐富以外,基本上和外面的城池沒啥區別,做生意的人滿大街都是。
“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出去嘛”花舞嘟囔了一句。
“他們大多數人在這裏幾百年了,自然是不想出去。”
“那爲麼百香園門口排隊人還如此之多呢”
“那都是新來的人,抱着僥倖心理,自然是要去賭一把。”孟夏很坦然地說着。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太平鎮的入口處。
對面剛好走來一隊人。
黑白無常走在最前面,後面是十多個看起來陰森森地人,都穿着白袍,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花舞下意識地往路邊讓了讓。
還真的是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