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再醒過來時,睜開眼頭頂一片晶亮的空間。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衣衫整齊,於是擡頭四下望了望,竟然是躺在一口水晶棺裏,而棺材外的一個模糊的身影顯然是孟夏。
她動了動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手心的疼痛感也消失,若不是還殘留着一道淺紅色的疤痕,她都以爲自己做了一場夢。
孟夏似乎感應到了她醒了過來。
轉身向這邊走過來。
花舞騰地坐了起來。
“喂,太子爺,你這人不地道啊,神神鬼鬼的,我怎麼會坐在棺材裏。”
花舞說着,突然驚覺自己到底是人是鬼,於是狠狠地掐了一把。
強烈的疼痛感讓她明白,她原來還是個人。
孟夏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穿好衣服,起來走吧。”
“喂,這裏是哪裏啊我怎麼會在這裏。”花舞說着也依言從儲物袋裏掏出一件外衫穿上。
孟夏並沒搭理她,只是來回地踱步。
“我不走,你不告訴我這是哪裏,我纔不走呢。”花舞穿好衣衫後,乾脆坐在棺材裏不走了。
她明明是有所價值地被帶到了這個鬼地方,再不讓她知道所以然。
她憑什麼聽他的啊
孟夏轉身,盯着她看了半晌。
“不走嗎不走的話,天亮後,你就出不去了,就永遠呆在這裏了。”孟夏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
花舞卻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急急地從棺材裏爬了出來,孟夏已走出去了好幾步。
走了兩步,花舞才發現,他們剛纔是在一處墓穴裏。
墓穴的四周都是參天的古樹,顯然是個叢林,且霧氣籠罩,不見陽光,他們正走到了叢林的邊緣。
“說說帶我到這裏幹什麼,我會更好地配合你。”她快跑兩步,急匆匆地追上他,扯着他的衣袖就不放。
“尋寶。”孟夏慢吞吞地吐出這兩個字。
“尋寶啊”她兩眼發亮,原來成親的晚上還有彩蛋
孟夏沒吭聲,繼續往前走。
花舞興奮的神經被撥動了,她伸手扯住孟夏的袖口,嘿嘿笑了兩聲:“太子爺,寶藏到時候能分我多少呢五五分成,不,四六分,你六我四,再不濟,你七我三。”
花舞可憐巴巴地邊走邊看着孟夏,原來成親是爲了一起尋寶,真是意想不到的畫風。
孟夏的嘴角終於可疑地抽動了起來,他只是隨口說了倆字,她竟然這麼好哄騙
花舞說完後,也開始冷靜地反思,孟夏怎麼會如此好心,會帶着自己來尋寶
正狐疑詫異間,就聽到了一陣喧譁聲。
面前的霧氣漸漸地散開,出現了一條官道,官道的不遠處是大片的房屋和街道,以及來來往往的人羣。
這分明是個集鎮,她瞥到路邊的一塊青石上刻着:太平鎮。
花舞努力地在腦海裏搜尋這個地名,然而一無所獲。
孟夏已經停下來,低聲對她道:“等會要聽本王的話。”
花舞似是而非地點頭,這是幹嘛呢尋寶尋到集鎮上來了,不應該是在剛纔那古墓或者森林裏找嗎
街道不是很寬,房屋鱗次櫛比。
與皇都的房屋或者晉陽城的房屋看起來區別不大,最多也就是低矮了些。
狹窄的街道中間矗立着一塊很大的羊肉館招牌,貌似不看這一眼招牌,就不能過去一樣。
孟夏也不做聲,帶着她走進左邊一家羊肉館。
一進門,店小二就走了過來。
“客官,兩位嗎”店小二笑的殷勤。
孟夏點頭,他們倆被帶到了靠近大廳裏面的一張桌子前。
羊肉館裏好多桌子都坐着人,看起來生意不錯,花舞想到自己的酒樓。
嗯,生意應該比他們還好。
明日可以去看看了,她正四處看着,孟夏已經點好了幾樣菜餚。
“我們是喫完了去尋寶嗎”她小聲對孟夏說道,既然他說去尋寶,那就尋,反正既來之則安之。
謎底不都是最後才揭曉嗎
孟夏卻瞪了她一眼,她只好閉嘴,她記得剛纔某人說了,要聽話。
她憤憤地想,早晚有一日所有賬一起算。
等菜的間隙,旁邊一張桌子的談話卻傳了過來:“這裏是長歌大陸的邊界口太平鎮,是神魔鬼三界的交叉口,這裏三界混雜,極其混亂,以防這裏出亂,這裏早就被封印了,凡人在這裏就是最低等的種類,神、魔、鬼三界在這滯留的人,也都是一些被放逐的低等階層,所以,進的來,出不去。”
她詫異地看向鄰桌,是一對男女,男人長相一般,女人看起來長相溫婉,他們正在喝着小酒,喫着羊肉。
她盯孟夏看了看,這廝微微頷首,顯然隔壁桌上說的是真的。
既然出不去,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呢既然進來了,難道說真的出不去
他到底帶她來這裏作甚她一時胸口悶氣驟生,張嘴想要說話,孟夏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店小二已經端着一盆熱氣騰騰的羊肉煲過來了,瓦盆底下還放着炭火,盆裏的羊肉湯冒着泡,羊肉腥羶氣息撲面而來,花舞皺眉。
她並不是厭惡喫羊肉,相反還很愛喫,只是這味道太重,以前在地球上喫羊肉火鍋,都是處理過氣味的,哪裏像這個,太原生態。
她擡頭看了一眼孟夏,她就不信孟夏受得了,結果,她看到孟夏優雅地袖口掏出一個小瓶,飛快地灑了一些粉末在湯汁裏。
頓時,一股類似檸檬的清香撲面而來,讓人胃口大開。
花舞眼神發亮,這男人也是個極品喫貨吧。
一壺梨花釀端了上來,兩小碟青綠的小菜,一盤爽口的黃色小瓜。
孟夏修長白皙的手指已經拿起筷子,伸向鍋裏的羊肉。
花舞看着他優雅地從熱騰騰的鍋裏夾起一片羊肉,在面前紅豔豔的辣椒汁裏滾了一圈,放入口中。
她頓時來了喫興。
羊肉入嘴的綿軟滑嫩感超出想象,再配一口辣椒汁,花舞喫的興起,兩個人均不說話。
空氣裏只有羊肉湯汩汩冒泡聲音,鄰桌的說話她也不想去聽了,成親夜,出來尋寶再涮涮羊肉火鍋,也是沒誰了。
兩盅梨花釀下去後,花舞剛想開口問他真正的緣由。
外面走進了一羣人。
吵吵嚷嚷的點菜,坐了個大桌。
只聽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的男人道:“老大,百香園今日要尋的花草出題了嗎”
“午時三刻出,喝兩壺酒過去剛好。”另外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粗聲粗氣地回答。
“好,好,老大,我們至今沒尋到一種草,這一百種花草到底如何湊齊呢”一個瘦弱的帶着疤痕臉的男子詢問。
羊肉館裏好多喝酒喫飯的人,都往那桌子看過去。
被稱爲老大的那個人道:“那也要尋,否則你們還想不想出去,這可是百年難得一次的機會,我就不信你們想在這裏繼續熬下去。”
“有酒有肉,有什麼難熬的呢”角落裏不知道誰說了這句話。
花舞擡頭看了看,又不知道誰說的。
“呵呵,怎麼不難熬呢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好,這個鎮子再逍遙,也就這麼大點地方,呸”絡腮鬍男子呸了一聲,罵罵咧咧地來了一句。
隔壁桌的一男一女已經喫好,準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