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小聲對皇后道:“皇后娘娘,讓菡萏去給我梳個髮髻吧。”
皇后擡頭看了看花舞那挽的很隨便的髮髻蹙眉。
“難怪孤怎麼覺得小舞兒今天怪怪的,原來是不會梳髮。”
“快去,快去。”皇后揮手,她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呢
花舞帶着菡萏一路往園子外面走去,菡萏小聲地把皇上的事和花舞說了一遍。
“這樣啊難怪沒聽到關於皇上的事,怎麼都覺得皇后這麼當家呢”
“是啊我也有這種錯覺。”
“你不要問,不要說。”花舞叮囑菡萏,帝后的事可不是小事。
菡萏自然應允,她不清楚花舞以後會做啥,但是多一點消息對於花舞來說肯定有用。
菡萏很快幫花舞梳了個好看的髮髻,用一把玉釵簪好,才和花舞緩步往園子這邊過來。
兩個人走進園子後,花舞瞥了一眼孟夏那一桌。
杜聿和藍靖在說笑,喫着零食喝着茶水,這兩人看起來心情不錯。
風末冷着一張臉,比孟夏還要冷。
杜聿笑着和藍靖說戲臺子上的故事,完全無視某些人的冷臉。
“這丫頭恐怕不知道太子爺不喜歡看戲吧,竟然搭戲臺。”杜聿笑呵呵地搖頭。
藍靖接過話茬:“皇后娘娘喜歡啊你看皇后娘娘看的樂呵呢”
這兩個人說的熱鬧,孟夏只是端起茶杯喫茶,偶爾擡眼看兩眼戲臺,並不說話。
臺上響起一陣激烈的鑼鼓聲之後。
一羣花團錦簇的人下了臺,走上來兩個穿着白袍的男子。
男子裝束相同,都是烏髮披在肩上,只用了玉簪高高束起,五官近乎妖媚,不似男子。
花舞聽到有些太監和宮女驚呼:“哇,長的一模一樣哎,好美啊”
杜聿一拍桌子:“我知道了,這是傳說中的孿生顏。”
藍靖疑惑地看着他:“什麼孿生顏”
“孿生子啊你看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藍靖點頭,“那有什麼稀奇。”
“戲班子裏孿生顏最出名”杜聿小聲介紹。
臺上站在左邊的男子已開口說話:“拜見皇后娘娘,和各位大人,小生朝顏是哥哥。”
“小生夕顏,是弟弟。”
“好”杜聿帶頭喝彩,藍靖也喊了一聲,孟夏和風末只是擡了擡頭,依舊沒什麼表情。
皇后轉頭看着花舞道:“丫頭,這倆小生長的不錯。”
花舞嘿嘿笑了兩聲:“太子爺家的管事會做事,挑了一個最好的戲班子。”
言下之意是太子爺家人會辦事,和我無關。
皇后笑了笑:“是嗎賞。”
旁邊頓時跑過兩小太監,一人手裏捧着一個打開的盒子。
花舞瞥了一眼,發現是一盒碎銀。
她不禁狐疑,皇后不都是賞個明珠,寶石之類,再不濟也是人蔘丹藥,難道就是銀子嗎
“嗯,每人一兩銀子。”皇后娘娘已淡定地發話。
“是。”小太監應了一聲。
每人從盒子裏拿了一兩銀子跑上臺遞給朝顏和夕顏。
花舞張張嘴,竟然賞一兩銀子皇后是太小氣,還是太摳門
花舞努力地剋制住自己不往皇后那邊看的衝動。
杜聿已經在那邊看到了這一幕,頓時捂着肚子笑起來,卻又不敢大聲。
臺上兩個人又趕緊拜謝皇后。
接着朝顏開口道:“今天我們弟兄倆給大家說個相聲。”
“相聲什麼是相聲”皇后狐疑地看向花舞。
“娘娘先聽着唄。”
皇后點頭,隨看向臺上。
這時臺上後跑出來兩黑衣少年,他們停在朝顏面前後,一起撩衣跪拜道:“參見太子爺”
臺下人一陣唏噓,知道是演戲,可誰敢演太子爺啊
杜聿已經笑得不行了:“哎呦,好戲開始了。”
風末和孟夏也開始緊盯着戲臺。
花舞對小元子招了招手,低聲在小元子耳邊說了幾句,小元子隨跑開。
朝顏扮演的太子爺開口對其中一個少年道:“你,以後就叫朝一,他叫朝二。
朝顏話音落。
藍靖也噗嗤笑出聲來。
孟夏臉色難看起來,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亭子裏的氣壓頓時變得低沉,風末的嘴角扯出一縷諷刺的笑容:“太子爺,今天這戲是讓你笑的嗎怕不是來惹你生氣的吧”
杜聿瞪了一眼風末,敲了敲桌子道:“這戲高低不落俗套,生氣多無趣”
接着,臺上的黑衣少年接着道:“是,太子爺,感謝賜名。”
底下已經沒人敢偷笑了。
皇后倒是呵呵笑了兩聲。
這時,臺上又跑過來兩個黑衣少年,唰地跪拜在夕顏的腳下:“參見少司衛大人”
風末臉上一僵,嘴邊諷刺的笑容已消失。
夕顏開口道:“嗯,你們倆就叫夕一和夕二吧”
“哈哈”杜聿大笑捶着桌子。
藍靖噴出杯子裏的水。
孟夏轉身看了一眼風末:“也有你的戲份。”
臺上,夕顏接着道:“太子爺的暗衛叫朝一,朝二,你們就叫夕一和夕二,多好,省事。”
“是,少司衛大人說的對。”黑衣少年異口同聲。
皇后也笑了:“這相聲有趣。”
接下來,朝顏和夕顏均坐了下來,戲臺上放置了桌椅。
這兩個人也像模像樣地喝起茶來。
這時,只聽夕一對夕二道:“朝一的修爲是金丹七階,我也要達到”
夕二對夕一道:“朝二是金丹六階,我也要達到”
夕一:“朝一每頓只吃半碗飯。”
夕二:“朝二喜歡東街的羊肉湯。”
朝一指着夕一:“你”
朝二指着夕二:“你”
“你們爲麼這樣”
兩個人終於是說了出來。
“效仿啊既然名字都一樣,自然也要做一樣的事。”夕一說的煞有其事。
杜聿已經笑得癱倒在椅子上。
夕二挑眉道:“難道你們不允許模仿”
朝一咬牙切齒地看着他們:“允許”
朝二臉色扭曲地跟着:“允許個屁”
夕一,夕二不讓了,頓時臺上四個人打了起來。
朝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成何體統,都跪下”
四個人頓時停手,跪了下來。
夕顏哈哈大笑:“太子爺一直在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皇后哈哈大笑,風末的嘴角抽了抽。
孟夏只是隨手拿起桌子上剛續上茶水的杯子,喝了一口。
臺上一陣鑼鼓喧鬧聲結束。
場子裏突然靜了下來。
花舞站起來走向孟夏的那張桌子。
“太子爺,相聲好不好笑。”
所有人都看向這邊,風末眯着眼睛看向花舞。
今天這什麼鬼相聲,等於是把他的形象打了個折扣。
這丫頭膽子真不小,還是說完全不知道害怕。
孟夏放下茶杯看着花舞。
花舞今天穿的是一件純白的紗衣,裏面襯着一件粉底薔薇的裙裝,一張小臉白嫩有光澤,流轉的眼波里有一抹促狹的笑意,難不成剛纔那段什麼鬼相聲能讓自己發笑嗎
他剛想說可笑至極,突然胸口涌上來一陣難言的滋味,“哈哈”他仰頭大笑。
完全不能控制下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