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馬車進了宮門,風二在馬車外壓低聲音道:“不要亂看。”
花舞聽話地放下窗簾,這裏分明是你爲刀俎,我爲魚肉的地方。
她確實需要謹慎。
馬車在皇宮裏走了不少時候,花舞在心底默默地計算着馬車拐彎的方向。
而內心的那種躁動感卻隱隱地泛了出來。
馬車突然嘎地停了下來。
接着聽到風二和人說話的聲音:“來了嗎”
“是的,快帶過去,娘娘很着急。”
聽聲音是個太監似的聲音,花舞心想,那個娘娘不會是皇后吧,皇后着急爲何
風二唰地打開車門,扔了兩條黑巾給她們。
“把眼睛蒙上。”
花舞和菡萏自然很聽話地把眼睛蒙了起來。
接着就有人扶着她們下馬車,向前走,大約走了上百步,又拐彎走了上百步。
花舞漸漸地聞到了一股香氣,似蘭似梅,無法分辨,而她突然發現身體裏沒有靈力了。
明明每日裏都能感受到的那種滿滿的靈氣,在聞到那個香氣的一剎那,靈力全部消失。
她心下大驚,這下想跑都沒有底氣。
接着就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人呢人呢”
很迫切,又很興奮的聲音。
“娘娘,人來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花舞的後背猛地襲來一股大力,她被推入了殿內。
身邊的菡萏發出一聲尖叫,看來是和自己一樣了。
“咯咯這就是末兒給孤找的寶貝啊快把黑布揭開。”女子發話。
花舞的眼前的黑巾被揭開。
亮,刺眼的亮。
房間裏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就足夠了。
大殿內用多根金色的巨柱支撐着,巨柱上繡着許多栩栩如生的鳳凰,不用想,這裏肯定是皇后的地盤。
花舞擡眼看去,前方不遠處的臥榻上正躺臥着一箇中年美人,看來這個就是皇后羽姬了。
金色牡丹的煙紗羅羣,內襯深紅的宮裝,雖是躺臥,依舊能看出是火爆的身材。
女子笑意妍妍地看向她,花舞暗暗讚歎,好一個美人,傾國傾城不足以概括。
不過,自己這麼肆無忌憚地看着她,她竟然也沒怪罪嗎
正思慮間,皇后略蹙眉道:“怎麼沒給她們梳洗,穿的這是什麼衣服”
花舞心下冷哼,穿的太普通,還妨礙市容了不成。
風二已在大殿門外低頭回道:“大人不在家,小的沒敢做主。”
“哦,去把她們洗漱乾淨換身衣服送過來。”
“是。”幾個宮女應聲過來,拖着花舞和菡萏往外走,花舞也無所謂了。
反正沐浴洗澡換個衣服,也無傷大雅,對於這些追求完美的貴族來說。
死也要死的優雅吧,就是她目前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死在哪裏,會不會有點價值呢
不過,她還是想試一試,於是大聲道:“皇后娘娘千歲,我等小民習慣了這樣。”
花舞的話音剛落,一個胖胖的太監走過來,擡腳要踢花舞。
“想死啊竟然這樣和皇后娘娘說話。”
“慢,你們不洗乾淨,我的麒麟會覺得的腌臢。”皇后笑眯眯地看着花舞道。
皇后身後緩緩地站立起一隻全身金色毛髮的猛獸,搖了搖尾巴,發出一聲低吼。
大殿裏的人頓時都瑟瑟發抖。
花舞心下一驚,這就是傳說中的麒麟獸嗎
而這隻長約一丈的猛獸,此刻正搖搖晃晃地走下軟塌,往花舞這邊走來。
菡萏嚇得一聲不敢吭,緊緊地握住花舞的手。
“拖出去洗乾淨。”大殿的另一側發出一個略清冽,卻又低沉的聲音。
花舞一愣,這聲音好熟悉啊
她順着聲音看過去。
“孟夏”她喫驚地喊了出來,那張臉化成灰她都能認得。
是的,穿着明黃太子服的孟夏正慵懶地躺在大殿西側的一把盤龍椅上,望着這邊。
與花舞的目光對上後,孟夏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似乎花舞的驚呼,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存在。
太監卻大喝一聲:“竟然敢叫太子的名諱真是作死”
“拖下去洗乾淨”孟夏再次重複了一遍,聲音裏透着冷冽,不容置疑,太監一愣。
皇后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太子的話沒聽到嗎”
幾個太監過來,拖起花舞和菡萏往外走。
花舞試圖反抗,發現不僅沒有靈力,她甚至提不起一般的力氣,現在估計給她個螞蟻,她都踩不死的那種。
她肯定是中招了,這個大殿太詭異。
話說,餵了麒麟就喂好了,爲麼還要洗乾淨,難道說不洗乾淨,麒麟還不愛喫嗎
她暗自在心裏畫圈圈詛咒。
而那隻金色的麒麟獸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口,死死地盯着花舞被拖走的方向。
“末兒這次帶來的這兩丫頭有點意思,麒麟回來。”皇后招手,麒麟乖乖地走回臥榻。
孟夏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回覆皇后的話。
“不過,孤看出來了,皇兒還是喜歡這倆姑娘的,否則也不會說拖去沐浴,是吧。”皇后說着,又咯咯笑了起來。
氣氛很是詭異,大殿裏並沒有其他聲音,宮女和太監都是裝死狀態。
皇后笑完也就懶懶地躺着,一口一口地喫着宮女給她喂的葡萄。
間隙地自言自語,孟夏只是沉默。
直到花舞和菡萏再次被帶回來。
菡萏換了一身藍色的翠煙衫,花舞是一身玫瑰紫薔薇花的裙衫。
兩個人的姿色本就不凡,此刻看起來更像雨後清新的花朵,柔中帶媚。
皇后看的眼神一亮,坐起來道:“皇兒若不把這兩姑娘帶走,孤可是要把她們給了麒麟嘍。”
什麼叫不給孟夏帶走,就要給麒麟。那不是一隻妖獸嗎
花舞內心納悶,真的是來給麒麟當晚餐的
她還沒來及消化這些信息,皇后已接着道:“末兒帶你們回來是獻給孤的,而孤是要用你們的血肉來喂麒麟的。”皇后指了指麒麟。
此刻的麒麟已經趴在了臥榻旁邊的一個籠子裏了。
看到花舞,麒麟又唰地站了起來。
“看看,麒麟也很喜歡你們那。”皇后的話,讓本就害怕的菡萏抖了抖。
孟夏突然起身,甩着衣袖往外走。
“皇兒,孤還是最疼你,這倆姑娘留給你了,三日後就大婚。”皇后咯咯地笑着。
孟夏卻已走遠。
而麒麟還在籠子裏轉悠,不停地看着花舞的這個方向。
花舞呆了呆,她貌似還看到孟夏嫌惡地看了她一眼。
天哪,她現在恨不得殺了他,他竟然還嫌惡她。
若不是他,她現在應該駕車在去西藏的路上,或者紐約的大街上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