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總夫婦之前一直在海外做生意,三年前才從國外回來。
他們沒見過更早在國內紅透半邊天的林奈,沒聽說過她和顧域曾經的故事,所以才能介紹得這麼坦蕩。
Susan?
看來林奈在這邊,確實有意隱姓埋名。
之前顧域猜測的那個模特,只是跟她用同一個英文名而已。
實際上顧域沒有找到林奈的真正原因,是因爲他在賓客名單上的代稱是‘嶽太太’。
“嶽太太?”
從男人口中念出這三個字,因爲聲線太低了,也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嶽子恆剛剛見到他會露出心虛的反應,爲什麼他不承認他們以前見過……
看來林奈跟這個人,是有意想瞞着顧域,不願意被他撞見的。
所以宴會還沒結束,纔會急着提前離開。
“晚上還有活動,你們這就要走了嗎?”胡總問。
嶽子恆道:“是啊,Susan不太舒服,我帶她先回去休息。”
“那也好,你們先回去吧。”
“告辭了。”嶽子恆頓了頓,還是硬着頭皮看向顧域,“顧總,再見。”
顧域沒應他:“……”
似乎是有意要晾着讓他難堪,從聽到胡總介紹說林奈如今成了嶽太太,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那個女人身上。
他的眸光又深又沉,彷彿能變成利刃將人扎穿。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林奈小聲對嶽子恆道。
“腳都受傷了就別逞能,你是我的妻子,怕什麼。”
說完,嶽子恆就當顧域的面,抱着林奈轉身離開。
“這對小夫妻結婚都好幾年了,還這麼如膠似漆的,感情是真好啊。”胡總感嘆道。
然而他全然沒注意,此刻顧域隱在光線暗處的臉有多難看。
這邊嶽子恆剛抱着林奈出去,把她放在車上,轉頭卻注意到顧域的身影在不遠處,跟着他們追了上來。
“要不我開車甩開他吧?”嶽子恆提議。
“不用,看他想做什麼吧。”林奈似乎輕嘆了一口氣,“他不是那麼容易能被甩開的。”
兩分鐘之後,顧域走到林奈所乘車輛前,敲響了她旁邊的車窗。
林奈在猶豫一秒之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畢竟該來的總是要來,她已經準備好了面對。
“顧總,好久不見!”林奈主動跟他打招呼。
聽這個口氣,彷彿他們真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林奈話語裏充滿對重逢的感嘆,但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了。
顧域低頭看着面前的女人,還是那才那種又深又沉的目光,似乎是想把她臉上面具一樣的客套笑容給看穿。也可能是因爲林奈已經另爲人妻的消息太過突然,他還沒有消化完全。
沉默五秒之後,就見顧域伸出一隻手來,將手心一枚耳環遞給她:“這是你掉的吧?”
“額,是!謝謝顧總。”
林奈跟他點點頭,正要伸手過去拿。
誰知這時,顧域卻突然將手掌一翻。
那枚魚鱗形狀的鑽石耳環,就這麼從他手心掉落,掉進了路口的下水道里。
隨即,那個男人跟她挑挑眉:“不好意思,我沒拿穩。要不我去叫保安,幫你把耳環撈出來。”
林奈:“……不用了。”
這對耳環是嶽子恆送給林奈的生日禮物,所以她之前掉了纔會那麼着急回來找。
但看現在這個樣子,是撿不回來了。
最可氣的是,誰看不出來顧域是故意的?
沒想到這個男人現在秉性變得這麼惡劣,看來那個病毒的後遺症在他身上仍然存在。
好在林奈忍氣吞聲之後,顧域沒做其他爲難。
只是看着他們的車離開,顧域站在原地目光閃爍不定。
隨即,他打了一個電話給宋帛。
“幫我查查,廣寧這邊一個叫嶽子恆的人,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信息。”
“你喝多了吧?就給我一個名字,讓我幫你查人?”
“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宋帛現在轉行之後,做很多事的確沒有當初那麼方便
但他的人脈還在,查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爲什麼突然要找這麼一個人?”宋帛問他。
“我剛纔看見林奈了。”
“嗯?”
“聽說她現在是這個人的老婆。”
宋帛:“?!!”
聽出這件事有多緊急,宋帛自然會以最快速度替他搞定。
差不多到這天半夜,關於嶽子恆的全部資料就被髮到顧域手機上。
恰好顧域這個時候還沒睡,他將盛着白蘭地的酒杯放下,仔細看手上的資料。
“嶽子恆,二十六歲,廣寧岳氏陶瓷有限公司老總嶽輝獨子……”
這個男人的簡歷沒什麼異常,顧域也對前面沒什麼興趣。
他只略看一眼就翻過去,着重在跟林奈有關的資料。
宋帛這邊得到的消息絕對不可能摻假,而且十分詳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爲之,發給他的資料里居然還有嶽子恆和林奈的結婚證照片。
所以,他們是真的領證了!
不存在假結婚!
而且,註冊時間還是在三年前。
也就是說,林奈當初跟顧域離婚沒多久,從伊斯坦布爾離開之後不超過半年的時間,她居然就又嫁了人。
顧域手裏的酒杯,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終於在一聲清脆之後,碎片都扎進他手心的肉裏。
***
在這天晚上睡不着覺的,其實不只是顧域一個。
此刻岳家別墅裏,林奈獨自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泳池裏在路燈下泛起的光彩發呆。
突然,一件針織披肩被嚴嚴實實裹在她肩上,林奈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子恆,小七睡了嗎?”
“嗯,已經哄睡了。你呢?這麼晚怎麼還不睡?”嶽子恆問。
“我睡不着。”
“你是因爲……在想顧總嗎?”
嶽子恆問得小心翼翼,是怕這兩個字是怕戳了林奈的傷口,同時也帶着在自己立場上的喫醋:“他今天看見你了,會不會後悔當初自己的所作所爲?”
“他怎麼想跟我無關,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那時跟他離婚,是在兩個人主觀同意的情況下簽字。他早就已經不愛我了,並且很快會跟總統的女兒結婚,怎麼可能會後悔呢?我就是擔心,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