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凌雪甜胸口的疤，林奈怔了一下。
沒想到宋帛跟凌雪甜之間，還有過這道糾葛。
林奈記得之前尹雨瞳還住在宋帛醫院的時候，有次遇到她提過一句，問她是不是來看淩小姐的。
當時林奈沒反應過來，但結合凌雪甜自己說她見過尹雨瞳，可以推論出這兩人應該是在醫院見的面。
凌雪甜爲宋帛擋了一槍，被那個男人送到醫院救治，恰好在那兒遇見了尹雨瞳。
大概也是因爲如此，後來傷好出院宋帛纔給她安排了住處。
這樣來說，就不算是包養了吧。
“林奈，我知道你心裏仍然很不屑我。一開始的確是我想盡辦法接近宋先生，那又怎麼樣？比起你能跟顧總走到一起，我差的不過是運氣而已。這機會是我自己爭取的，比起他那個妻子我也不過是輸在晚了幾年認識他。可換了她，她會豁出自己的命去給宋先生擋槍嗎？憑什麼因爲一句先來後到，我的愛情就要被你們劃分三六九等？”凌雪甜不甘地爲自己辯駁道。
“你錯了，你之所以被劃分到三六九等裏最次的那一等，並不是因爲先來後到。我也不說插足人家婚姻的事，單拿出一點來，你就永遠比不上裴若寒。”
“哪一點？”
“宋帛不愛你！所以，你就算再能豁得出去，也依舊沒法跟人家爭！”
林奈也是喫刀子長大的，一句話就扎中了凌雪甜的痛點。
“我就是看不起你，但不是因爲所謂愛情的三六九等劃分，只是單純覺得你不自量力而已。”
此刻的林奈，已經全然忘了裴若寒的拜託。
沒辦法，她的脾氣本來就跟凌雪甜不對付，早撕晚撕早晚都會撕的！
她不可能撮合凌雪甜跟宋帛，來給自己添堵啊！
至於裴醫生那邊，林奈已經想好了另外一個交代的辦法，不過要先回去跟顧先生商量商量。
***
這天晚上顧域下班，就聽到林奈一邊刷新聞一邊抱怨：“顧先生，我跟你介紹一個奇葩。某男子與女友分手之後，對女方進行長期跟蹤騷擾。甚至因不甘心女友找到了新的男友，持兇器將女子當街捅死……這也太過分了吧！人家都跟他分手了，幹嘛還纏着不放？這種人就是有病，還有暴力傾向，誰被他看上誰倒黴！”
顧域聽得出這話裏的指桑罵槐，將目光從手裏的文件轉移到林奈身上，跟她解釋道：“宋帛的自制能力還算可以，也沒有暴力傾向。他傷害誰都不會傷害裴若寒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可他每天這樣跟着裴醫生，也讓人家很苦惱啊。你不知道，裴醫生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居然讓我撮合凌雪甜跟宋帛，你說這多魔幻啊！”
聞言，顧域眉頭微微挑起，附和林奈對這件事的評價：“的確像是走投無路的選擇。”
“所以啊顧先生，要不我們幫幫裴醫生吧？”
“你想怎麼幫她？”
林奈就等着他問這句話，趕緊放下平板電腦，湊到顧域耳邊跟他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想讓我把她偷偷送走，還要送到一個別人無法找到的地方？”
“嗯。我覺得裴醫生繼續待在帝都，就永遠也無法擺脫宋帛的掌控，隨時會遭到那個男人的騷擾，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被他用土匪策略給搶回去呢？”
“奈奈，你知道如果我這麼做了，宋帛會怎麼樣嗎？”顧域反問她。
“我知道你們是好兄弟，有這麼多年的交情，你不好瞞着他。之前我也聽你的，將宋帛出軌的事瞞着裴醫生，可事後我覺得很後悔。顧先生，很多事情不能光只看立場不問對錯的是吧？你站在裴醫生的角度想想，她真的很可憐！”
“你看啊，如果宋帛不是宋帛，他是顧元鈞會怎麼樣？”林奈還給他打比方舉例子，“要是顧元鈞利用權勢逼我跟你分開，然後強迫我做他的女人四年，你覺得公平嗎？”
“瞎說什麼？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顧域將林奈一把拉進懷裏，用吻去堵住女孩的脣，不讓她繼續胡說八道。
拿顧二舉例，是生怕他氣不死嗎？
林奈勾住顧域的脖頸，仰起頭回吻他。
一番深吻過後，林奈賣乖地吻住顧域的喉結，在那裏轉圈挑逗。
哄得顧域起了興致，然後趁機祈求地望着他：“顧先生，幫幫忙吧，整個帝都也只有你能幫她了。”
“奈奈，這件事我不能插手！”
“爲什麼不能？說到底你就是覺得你的兄弟最重要，其他人的不幸只是活該唄？你知不知道，裴醫生在喫治療抑鬱症的藥物，難道要讓宋帛把她逼到自殺嗎？”
林奈有點生氣了，不知不覺說話的聲音就加重。
她從裴若寒的處境聯想到了自己，好像跟顧域結婚以後，他們之間就一直是由男方主導。
看起來林奈像是很自由，顧域也很寵她。
但仔細想想，她的自由是被這個男人限定了活動範圍的，不能超過他給的底線。
可是林奈的底線卻一次又一次地爲他打破，不然按照她以前的脾氣，怎麼會明知道宋帛跟凌雪甜睡到了一起卻眼睜睜看着他欺瞞女方。
還有靳希存那個大渣男，要不是顧域的兄弟，林奈早手撕了他。
說到底，愛情裏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卑微的那一個，都是因爲她愛得比較深罷了。
林奈從顧域的身上站起來，轉身要走的時候，被男人一把拉住手。
“不高興了？”顧域問她。
“有一點。”林奈如實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裴醫生交代。你有你的立場，我也有我的。”
林奈跟裴若寒算是朋友，雖然兩個人認識的時間不算久，可能感情沒她跟蕭影深厚。但是同爲女性，很難在這種事情上袖手旁觀。
她掙開了顧域的手，打算出去冷靜一下。
林奈希望自己能想出一個辦法，最好在不靠顧域的前提下能幫到裴若寒，這就是最兩全其美的了。
可辦法哪是那麼好想？
裴若寒被困了好幾年，要是能有辦法擺脫宋帛她肯定早就想到了吧。
林奈在顧宅的花園裏閒逛，煩躁踢着自己腳下的石子。
就在這時候，一個毛茸茸的捲髮生物跑到了她的腳邊。
看到是一條小狗，林奈驚喜地叫出聲：“巴斯？”
不過隨後她很快反應過來，巴斯不是死了嗎？從二樓窗戶掉下去摔死的！
林奈當時都沒勇氣去看它的屍體，所以說養寵物就是有這點不好。當你習慣了它的陪伴，就早晚得面對它的離別。
這條小狗跟巴斯是一樣的品種，大小也差不多。
更有趣的是，它好像也很喜歡林奈，不停得拱着她的小腿。
林奈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用傻里傻氣的聲音跟寵物交流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它叫巴斯！”一個男人的聲音替小狗回答。
林奈轉頭，就看到顧元鈞站在自己身後。
某人想用寵物追女孩的心思，看來到現在也沒打消。
“它也叫巴斯嗎？”林奈忍不住跟顧元鈞確認。
“嗯，那個名字叫習慣了，好記！”
顧元鈞看林奈的手一直放在小狗頭上，就問她：“喜歡嗎？喜歡送給你！”
“我不要！”林奈趕緊把手收回來，她都還沒完全接受上一個巴斯的離開了。
“呵，看到沒？你被嫌棄了！”顧元鈞對着林奈腳邊的小狗嘲諷道。
‘二代巴斯’聞言耷拉下腦袋，垂頭喪氣地走回顧元鈞身邊蹲下，目光委屈望向林奈的方向。
林奈受不了來自小動物的譴責，將目光放在顧元鈞身上：“你挺喜歡狗的？”
“是狗喜歡我，看不出來嗎？誰不想跟着我住進豪宅呢？”
這第一句話，怎麼好像在哪兒聽過？
明明是林奈發明的，顧元鈞拿過去用居然也不給版權費。
“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居然還有閒心養狗？不想想怎麼把陸露給救出來嗎？”林奈問他。
“我爲什麼要救她？那個女人身上背了一條狗命一條人命，還差點害死你，法律判她多大的罪她都擔得起。”
顧元鈞巴不得早點擺脫陸露，怎麼會想給她脫罪？
他已經藉着陸露牽扯到謀殺案的機會，向那個女人提出離婚訴訟了。
“那這麼說起來，你還應該感謝我呢。”林奈道，“我頂着顧家的壓力也要送陸露坐牢，其實是便宜了你。”
顧元鈞並不否認，反而問她：“想要謝禮嗎？”
“要！”
以前林奈都會避免跟顧元鈞說太多的話，有過多接觸。之所以這回答應得這麼爽快，是因爲她剛纔靈機一動想到了顧元鈞也是在帝都裏能跟宋帛抗衡的人之一。
顧元鈞似乎很高興她跟自己提要求，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道：“說吧，要什麼？”
“我想讓你幫我送我一個朋友離開帝都。不過這件事有點麻煩，可能牽扯到某些勢力的阻撓，而且這股勢力不是一般的大。”
“沒問題！”顧元鈞直接一口就答應了她。
“我還沒說完呢。”
“不用說完，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會對我藏藏掖掖。說一個名字就行了，我保證替你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