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奈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裝。
今天展會現場有電視臺採訪，她還要代表顧域發言，所以穿着打扮都比平常正式很多。
特意在鏡子前照到滿意，林奈纔去顧域面前轉一圈：“顧先生，好看嗎？”
顧域目光在她身上仔細流連，點了點頭：“好看！”
“奈奈，再過來讓我仔細看看。”男人修長的食指朝她勾了勾。
林奈一看他眼眸轉黑，就知道他在打什麼壞主意，纔不過去送羊入虎口呢。
“不行，我剛化的妝不能亂。而且今天我是有重要任務在身的，行行好給我留點體力吧。”
說完，林奈就轉頭去鞋櫃前試自己網購的高跟鞋。
顧域着火的目光粘着她，落在林奈的小腿上：“傷痊癒了嗎？”
“嗯，差不多了。”
林奈之前小腿被劃傷的地方，傷口結痂之後落下一條細細長長的疤。醫生說疤掉了留下的痕跡也不會很大，再配合一些祛疤美容產品和儀器是可以達到無痕的，她現在就穿一層絲襪也能遮。
“穿平底鞋吧。”顧域提醒她，“你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處境危險，穿高跟鞋沒有逃命的優勢。”
他說的也有道理，林奈只能揮淚告別自己的閃閃水晶鞋，換了一雙平底單鞋。
“顧先生，時間差不多了，你讓司機來接我吧。”
“不如我送你去？”
“不行，你太顯眼了，聽說展會門口就有記者。”
他們今天的安排是，林奈去展會上高調亮相，顧域假裝有事在身不能陪她出席，實則晚一步在記者散開後混進去在暗中保護她。
兇手只會挑他不在的時候出手，而且兇手在暗他們在明，顧域在此之前不能露出端倪。
所以後來，林奈是被顧域安排的司機送到展會現場的。那位司機也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隨後會寸步不離跟在林奈身邊保護她。
林奈剛到那裏，他們的車就被激動的記者朋友們包圍了。
“林奈，能說說顧域顧總今天爲什麼不能出席嗎？”
“網傳他跟前段時間的分屍殺人案有關，目前已被警察逮捕，是真的嗎？”
“還有網絡傳言說顧域跟那位外籍受害者有男女關係，是因情生恨憤而殺人分屍，你能做個迴應嗎？”
這些人真是，傳得越來越離譜了。
林奈忍不住伸手往下壓了壓，打斷他們咄咄逼人的提問：“我知道最近網上爆出了很多聳人聽聞的傳言，大家也很關心案情進展，我就簡單地說兩句。”
“第一，顧先生沒有被警察逮捕，他只是今天正好有事所以不能來出席。我天天在朋友圈曬他的照片，大家感興趣可以來看看。第二，詳情請看我前段時間在微博發表的申明，別看太多五花八門的網傳。”
“今天這個文化展會，代表了顧氏集團過去半年裏在文化產業領域做出的成就。希望大家能把重心放在今天的主角身上來，放在顧氏集團的進步和決心上來。我們的目標，是將來打造出具有重大國際影響力的原創文化內容，致力於國內的文化發展保護……”
這些比較官方的話，是顧域教她說的。
不過林奈還算表現不錯，完美地壓住了場。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挺像樣了，有那麼點總經理夫人的派頭。
然而就在這時，一輛車牌號爲五個9的邁巴赫高調停在展會門口，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林奈望過去一眼，就蹙緊眉頭。
顧元鈞？他來幹什麼？
今天的展會由顧氏集團文化部主辦，也就是說屬於顧域的管理範疇，跟他有什麼關係？
顧元鈞一下車，記者們看到有更大的人物來了，都紛紛丟下林奈朝那邊圍了過去。
“顧總，能談談對最近殺人分屍案的看法嗎？”
“聽說受害者是跟顧氏集團有合作企業的千金，您認爲這件事對顧氏集團開拓歐洲市場有影響嗎？”
“網傳顧域顧總經理，也就是您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嫌疑犯，請問您對此有什麼說法呢？”
這些記者在林奈嘴裏套不出話，又去套顧元鈞的了。
顧元鈞個子又高又挺拔，被人舉着話筒追也不顯狼狽。
“問我對這個案子的看法？”他接了其中一個記者的話筒，在說到這裏時故意頓了頓。
男人朝林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意味深長，讓後者下意識攥緊了身側的兩隻手。
“我當然是選擇相信他了。”
林奈鬆了一口氣，還好顧元鈞沒在媒體面前亂說話。
不過她並不會因此對這個男人有好印象，因爲林奈知道這段時間網上那些針對顧域而來的輿論壓力，大多數的都是他搞出來的。
顧元鈞朝她走過來，林奈已經先一步轉身進去。
展會已經開始了，今天他們邀請過來參展的人員不少。
顧域告訴她，兇手有可能會僞裝混進來，林奈絕對不能在周圍少於六個人的處境下待。因爲顧域他們安排僞裝進來保護她的人每三個當中就有一個，她必須至少在兩個自己人的保護之下。
林奈特意等電梯夠六個人才進去，電梯門正要合上，這時一個顫顫巍巍的身影追上來，在電梯門口摔了一跤。
“老人家，你沒事吧？”
林奈趕緊按開電梯門，想把摔倒在地上的老太太扶起來，但是想起顧域跟她說過別接觸任何陌生人，林奈又按捺住自己的腳步。
正好這時顧元鈞過來了，男人眼睛彷彿長在頭頂上，長腿直接跨過那個倒在電梯門口的身影進了電梯。
“喂，顧總，你沒看見那裏倒了個人嗎？”林奈問他，“能不能麻煩你扶她一下？”
“你爲什麼不扶？”顧元鈞反問她。
林奈：“因爲我窮！”
某人之前不是說過嗎？要做善事的話可以隨便扔個兩百萬扶老太太，夠他扶十個了。
最後在林奈略帶譴責的目光下，顧元鈞回身去把那個倒在地上起不來的老太太扶了起來。
在接觸到對方的一瞬間，顧元鈞似乎眼色一變。
不過那也只是一瞬的事，他又恢復了常態。
林奈看那個老太太戴着老人帽，脖子上纏着厚厚的圍巾，幾乎把大半張臉都遮了。
她覺得有點奇怪，想要低頭去細看，不過人家進了電梯之後已經轉過身背對她。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按了六層的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