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喫飯。”
顧元鈞把一塊漂亮的三文魚推到林奈面前。
林奈勉強用筷子夾起來放在嘴邊，沒張嘴，就聽那個男人道：“兇手不就是顧三嗎？”
“你胡說，他不可能殺埃米妮。”
“顧三在國外的時候很不成器，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成天都在爲了賺錢給人當冤大頭還債奔波。後來還加入了一個更加不成器的組織，以殺人犯法爲樂。聽說那個組織的殺人手法就是先把人身上幾個動脈割了，把血放幹，然後將屍體大卸八塊方便搬運跟儲存，正好跟埃米妮的死狀契合。”
聽完顧元鈞的話，林奈再看自己嘴邊的三文魚，徹底沒了胃口。
她又想吐了，但是得先忍着，聽顧元鈞繼續說下去。
“那個組織已經被一鍋端了，現在世界上通曉這個殺人手法的也就顧三一個了吧。要不是他把自己以前的案底抹了，早該被警察當重大嫌疑犯拘留。”
“他當時去那個組織只是做臥底，他又沒用這個方法殺過人。要懷疑也該懷疑跟那個組織有過關係的外圍人員，國外不是也有那種模仿殺人手法的狂熱粉絲嗎？”林奈拿顧域的話來堵顧元鈞，“再說，你不是也知道這個殺人手法嗎？可見是誰都可以模仿的。”
顧元鈞給自己倒了杯清酒，聞言斜了林奈一眼，似乎不滿她爲顧域說話。
“那你覺得模仿殺人，爲什麼要拿埃米妮下手？就算是變態殺人狂也會給自己規避坐牢的風險，他們往往挑選加害對象會挑那些平凡不起眼的人做祭品，這種人的失蹤纔不會引人注目。不管是兇手是誰，這個人就是衝着顧三來的，埃米妮是因爲他纔會死，我說他是兇手有錯嗎？”
顧元鈞這個說法，還真讓人難以反駁。
林奈也承認，埃米妮的死有部分因素來自顧域。
“可他也是受害者，真正的兇手殺了人又嫁禍他，意圖險惡。這樣的人要是不被揪出來，將來一定會成爲社會的大隱患。”
顧元鈞被林奈的話給逗笑了：“你這麼激動是想除暴安良，還是心疼他？”
“我、我只是覺得這個兇手很可惡。”林奈怕讓顧元鈞知道自己跟顧域已經決定復婚了就套不出話，因此表現得比較矜持，“難道你不覺得嗎？”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沒有除暴安良的愛好，這種事還是留着警察去做吧，不然我那麼多稅就白交了。跟你說這些只是爲了提醒你，埃米妮因爲是顧三的女朋友而死。你要是聰明的話，以後就離他遠點。”
“那你覺得兇手還會再次作案嗎？”林奈問他。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兇手。”
林奈仔細看顧元鈞說這話時候的神情，不像是有鬼的。
要不然就是這個男人真的問心無愧，或者是他藏得太深了？
林奈決定再試探他一下，主動給顧元鈞倒了杯酒。
男人看她一眼，林奈已經舉起自己的輩子跟他碰了碰：“乾杯。”
林奈的酒量很好，在酒桌上喝趴幾個大男人都不在話下。
而顧元鈞的酒量她見識過，最多三杯就不行了。
林奈打算先給他灌醉，然後再進行套話。
“來，再喝一杯。”
林奈要給顧元鈞倒第三杯的時候，那個男人突然按住她的手。
“你想把我灌醉，有什麼目的？”
“沒有啊，就一起喫飯開心嘛。”
“你覺得跟我喫飯開心？”顧元鈞斜了一眼她沒怎麼動過的筷子，“你根本沒喫東西。”
“我……啊！”
林奈還沒把自己編號的理由說出口呢，突然顧元鈞抓緊她的手腕一擰，讓女孩疼得叫出聲來。
“林奈，我不喜歡在我面前耍手段的女人，上次的事還不夠讓你長教訓嗎？”
他說的上次，是指林奈幫顧域拿下那個秦主任，結果差點被顧元鈞掐死在辦公室。
這個男人可不只有冰山臉，他對女人下手要多狠有多狠。
一隻手控制住林奈的手腕，顧元鈞另外一隻手就抓向女孩的領口，猛然向下一拉。
今天林奈穿了件保暖的羊絨大衣，到餐廳之後因爲有空調她就把大衣脫給服務生了，現在裏面就只穿一件休閒舒適的寬鬆針織衫。
讓顧元鈞伸手一拉，針織衫的領口全跑向一邊，甚至露出了女孩的內衣肩帶。
而隨着她白皙肌膚一起暴露在空氣中的，還有鎖骨上一連串的‘小草莓’。
顧元鈞其實早有準備，不過當看到林奈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時，男人眼角微跳，還是浸出了危險的氣息。
“你跟顧三在一起了？”
“放開我！”
林奈彆扭地把領口拉回來，但顧元鈞抓着她手腕的那隻手並沒有放鬆，甚至擰得她骨頭都開始犯疼。
“你跟他什麼時候和好的？這次給你多少錢？五千萬嗎？”
林奈聽着顧元鈞的話，氣得臉頰泛起兩團紅暈：“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五千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他花得起的錢我可以出雙倍，不如你今晚陪我睡？”
“顧元鈞，我請你放尊重一點！我當初嫁給顧域是身上背了債，但我也不是誰給了錢就可以陪誰睡的。沈思彥要替我還債我都沒向他低過頭，選顧域是因爲我喜歡，千金難買我樂意！”
林奈掙不開他的手，直接端起剛纔倒滿的酒杯朝顧元鈞臉上潑過去。
趁着男人躲閃的功夫，她擺脫控制，起身要走。
“站住！”顧元鈞躲過了她潑來的酒，不過衣角上仍然沾了一點。
男人煩躁地將外套脫下來：“你就不怕跟着他，會像埃米妮一樣死於非命嗎？林奈，我以爲你不至於會這麼蠢。現在的顧三什麼都給不了你，他連復婚都不敢，你跟着他圖什麼？”
“我圖愛情唄！”林奈回答他，“女人本來就是感情動物，你不知道我爲什麼要跟顧域複合？那我告訴你，我失蹤的這幾天是被綁架了。埃米妮找了一羣人把我從醫院綁出來，連夜離開帝都，他們想把我送出國去做那種不堪的生意。後來我在廣寧的時候逃出來，又被人抓到了會所。是顧域一路從帝都追過去，他在我最落魄最難受的時候找到了我，每次我有危險都是他出現在我身邊。我相信他這次能保護我，也相信憑他的能力一定會化險爲夷，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
顧元鈞不知道，她還發生過這些變故。
“顧元鈞，你沒有試過真的愛上一個人吧？那我跟你說這麼多你也不會明白的。現在埃米妮死了，顧域得不到歐洲的市場，我又重新回到他身邊。我們的目的都達到了，合作關係就此解除吧。”
林奈離開的時候，顧元鈞還因爲她說的話有些怔。
他的目的達到了嗎？爲什麼突然一點也不覺得高興了？
明明他贏了顧三，卻好像又在哪裏輸了一樣……
林奈找服務生拿回大衣套在身上，就一蹦一跳地提着腿出去。
結果剛跳到餐廳大門，讓她碰上了準備進來的顧域，被嚇了一跳。
“顧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剛纔有個小女人對我撒了謊，我過來看看她想揹着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顧域帶着開玩笑地口氣質問她，“你不是回家了嗎？”
所以這是追到餐廳來，原本準備捉她奸的？
林奈額頭有點冒虛汗：“額……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撒謊的？”
她想不通，自己不是給他發的短信嗎？
“那條短信最後有兩個句號，你一般斟酌猶豫的時候就喜歡多打標點符號。”顧域道。
林奈：“……”就憑一個焦點符號也能看出她的心理活動？
她現在想跟顧域送一個大寫的‘服’字，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栽他手裏了。
“怎麼樣？你跟顧二說清楚了嗎？”顧域又問她。
“嗯。”
“這下是徹底斷了，不會再進行什麼損我利你們的交易了吧？”
林奈聞言一頭栽進顧域胸口，覺得他再問下去自己就沒臉見人了。
他什麼都知道，自己之前還沾沾自喜覺得在釣他回心轉意。所以到底是誰釣誰？
“顧先生，我們走吧。”女孩聲音悶悶地從他胸口傳出來。
顧域勾脣一笑，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來，儘量顧着林奈受傷的腿。
“跟我在一起就要放棄歐洲市場，以後你要拿到家產就會有很多的阻礙和艱難，你會怪我嗎？”林奈突然有些緊張地問。
顧域：“我現在抱着你，只覺得幸運。”
聞言，林奈滿意地將腦袋靠在男人肩頭：“那就好！畢竟我剛纔也爲你放棄了一個億的訂單呢。”
***
顧元鈞從樓上窗戶看到他們倆在一起的畫面，男人本就冷寒的眸光裏彷彿能射出冰凌來。
突然覺得，只跟顧三爭家產沒什麼意思了……試試跟他搶女人也不錯！
顧元鈞拿出手機，撥通了通訊錄裏一個沒存姓名的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聽，那頭沒有說話。
“聽說你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