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麼？”
蘇眠反應有些遲鈍，擡起頭瞥了眼牀邊站着的男人，停止了哼唱，卻也沒有往自己失憶的事兒上靠，脣角甚至還掛着笑。
陳迦硯愣住，反應極快地回以一笑，回話中卻還是帶着一丁點的試探。
“剛那首中文歌旋律還挺好聽的。”
蘇眠的眼神放空了兩秒，隨後點頭：“嗯，我也覺得挺好聽的，而且還……莫名地有種熟悉感。”
蘇眠眉毛一擰，似乎是在回想什麼，但最後也只是搖搖頭，嘖了聲。
“可能，我失憶前愛聽這個歌手的歌吧。”
陳迦硯還沒噓口氣呢，就見她裹着被子坐了起來，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以致於他的心跳加速，像是做了虧心事即將被發現一樣。
“可能、可能是吧。”
陳迦硯在牀邊坐下，神經高度緊繃。
蘇眠抿了抿脣，過了會兒才又問道：“那你知道這個歌手叫什麼名字嗎？”
陳迦硯眼神閃躲起來，現在每說一次慌都會心虛一次：“不知道。”
其實蘇眠的每一首歌陳迦硯都聽過，不管喜不喜歡聽，而他也不是喜歡歌的旋律和歌詞，只是喜歡她的聲音罷了。
蘇眠曲着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輕輕嘆了口氣，眼睛盯着空氣，有點兒小迷離。
陳迦硯見蘇眠不像是想起了什麼，這才呼出一口氣，但心還是安定不下來，於是又試探了句。
“在哪兒聽的這歌？”
蘇眠抽回飄遠的思緒，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回道。
“小醉的手機鈴聲，說是她很喜歡的一位歌手唱的，忘了問她名字了。”
陳迦硯心一跳，總感覺這事兒瞞不了多久了，人一旦有心事了，眼神會不自主地變得凝重。
蘇眠察覺到了，於是狐疑地問道：“你幹嘛這種眼神看我？”
陳迦硯正糾結着要不要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她，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擡起的手伸向女人的臉頰，拇指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摩擦了兩下。
“眠眠。”
“嗯？”
陳迦硯突然變得有些不自信了，曾經問過的問題，他又問了一遍。
“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的，對吧？”
蘇眠皺眉，總覺得今天的陳迦硯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樣，好像有些……多愁善感。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啊。”
陳迦硯：“可我還想聽你說。”
蘇眠無奈地嘆氣：“會的，永遠。”
陳迦硯：“還不夠。”
蘇眠沒明白過來：“什麼還不夠？”
陳迦硯：“你得跟我保證。”
蘇眠覺得此時的男人幼稚的跟個小朋友似的，而她也不想同他計較。
“保證什麼？”
“保證……”陳迦硯想了想，特別霸道地說，“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你都不會離開我。”
蘇眠聞言笑了：“不管發生什麼？那你若是移情別戀呢？”
陳迦硯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可能。”
蘇眠往他臉前湊了湊，故意追問：“不可能什麼？”
陳迦硯與蘇眠對視着，眼神很專注，語氣很認真。
“我從沒像現在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一再妥協，喜歡到……沒了原則，喜歡到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蘇眠也跟着嚴肅起來，他這是在跟她表白嗎？
陳迦硯握住了她的手，將它放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你是第一個，我希望，也會是最後一個。”
蘇眠一天的鬱悶瞬間掃光，還很主動地在他的脣上親了下。
“我們要好好的。”
陳迦硯也跟着心花怒放起來：“嗯。”
蘇眠突然想到什麼，朝陳迦硯問道：“手機我用不慣，能不能弄成中文的？就跟你手機一樣。”
蘇眠說着下意識地看向陳迦硯的手機。
陳迦硯脣角的笑瞬間就僵掉了：“……好啊。”
顯然，這答應的不是很情願。
蘇眠倒也沒有多想，整個人還陶醉在他剛纔的表白中。
而陳迦硯則開始憂心忡忡，答應她的事兒自然是要做到的，但若真的把手機給她弄來，後果有些不堪設想。
就在他想着該如何將一件事辦的兩全其美時，胳膊就被蘇眠給抱住了，他一低頭，就看見她在朝自己笑，笑得格外甜美。
她說：“我想玩會兒你的手機。”
陳迦硯沒有立刻給出回答，所以蘇眠隨後又補充了句：“可以嗎？”
陳迦硯突然有種想跟她坦白的衝動，這樣每天小心翼翼地哄着她，關鍵還提心吊膽的，他覺得還不如跟她直說了。
蘇眠見他遲遲不同意，於是挑眉道：“手機裏有我不能看的祕密？”
陳迦硯訕笑：“能有什麼祕密？”
蘇眠仰着腦袋：“比如，有漂亮小妹妹啊，或者……”
陳迦硯直接打斷她：“沒有。”
蘇眠噘着小嘴，不開心了：“算了，我不看了。”萬一看到什麼，堵心的還是自己。
陳迦硯沒辦法，最終還是將手機塞到了蘇眠手裏。
蘇眠頭一偏：“說了不看了。”
陳迦硯：“我錯了。”
蘇眠咕噥道：“你有什麼錯？錯的是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我應該給你留些私人空間的。”
陳迦硯沒聽出來蘇眠言語裏的不高興：“這是……真心話？”
“真心話！”蘇眠抱着被子躺下，“我要睡了。”
陳迦硯皺眉，這明顯是不高興了。
他哄女人的手段有些捉襟見肘了，心想，以後一定要跟朋友取取經。
蘇眠雖然閉着眼睛，但耳朵卻豎着，她在等着他來哄自己，其實她也不是一定要看他的手機，但她剛纔的表現確實有點兒小矯情。
臉頰一涼，蘇眠睜開了眼，眼前是陳迦硯的手機。
緊接着，耳邊就傳來了他的聲音：“我們之間沒有祕密。”
蘇眠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機，有些小動搖，但嘴上卻無比的倔強：“說了不看。”
陳迦硯：“裏面有美女的照片，當真不看？”
蘇眠很想有骨氣一些，但……
“多好看啊？”
她還是從陳迦硯手裏拿過了手機，點開後卻發現得需要輸入密碼或指紋。
“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