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你給出息的你這輩子是非她不可了是嗎”
蕭雅琴作爲母親的身份,覺得自己有義務和責任對兒子的婚姻大事提出建議,以她選兒媳婦的標準,蘇眠並不達標。
陳迦硯拖着一條打着石膏的腿,本來也就走不快,被這麼一攔,索性放棄了追人,不過臉色明顯更加難看了。
“我這輩子不可能結婚的,所以你也用不着瞎操心。至於我想跟誰交往,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只要我不領着她回家,你們有可能這輩子都見不上一面,自然也不會存在相看兩相厭的情況。”
蕭雅琴皺着眉頭,因爲兒子不想結婚這件事讓她很是頭疼,她也察覺到她似乎抓錯了重點,好好開導對方,讓他轉變思想纔是她目前的首要任務。
“你爲什麼不想結婚”
蕭雅琴之前也不是沒跟兒子談過這個問題,但每次一談到結婚的話題,對方就一臉的不耐煩,談心就徹底地進行不下去了。
陳迦硯已經坐回了牀上,表情確實有些不耐煩:“沒有原因,就是不想結。”
蕭雅琴盯着兒子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無奈地嘆口氣,語氣裏帶着抹試探。
“是不是因爲我跟你爸”
“”
陳迦硯沉默了,他不否認,自己的婚姻觀確實受了父母的影響,也讓他徹底失去了對幸福美好婚姻的嚮往。
蕭雅琴繼續嘆了口氣,低着頭,心情瞬間也跟着低落起來。
“我跟你爸的婚姻並不能代表所有人的婚姻。人這一生,誰都無法預測未來,但你不能因爲未來需要冒險就不敢往前走了。婚姻也是一樣的,開始相愛的兩個人並不一定能夠走到最後,它是需要被經營的,經營的好,會很幸福,經營的不好,最多不過成爲陌路。”
陳迦硯心情有些煩躁,想抽菸,但發現煙並不在身上,只好忍了。
蕭雅琴回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心裏不免有些酸澀,聲音中也帶着濃濃的傷感。
“當然,雖然我很希望你能儘快成家,但我並不贊同你對婚姻太過隨便,我希望你能娶一個自己喜歡的,而對方也很愛你的。
也希望你們能夠真正做到貧賤不移,大難不離。說句真心話不怕被你笑話,看到別的夫妻恩愛到白頭,我也是羨慕的,你爸給不了我的,我卻把希望寄託在了你的身上。
你要記住,婚姻是一種責任,將來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打算娶誰了,我只希望你能對她負責,負責一輩子。”
陳迦硯的父母年輕時是人人稱羨的一對小情侶,兩人家境相當,又男才女貌,從相識相知到相愛,他們才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愛情,也因爲愛情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但愛情是有保質期的,它經不起歲月的摧殘,當然它也是需要保鮮的,但兩個人遇到事情卻不懂得相互體諒和包容。
各種猜忌和爭吵便是感情破裂的導火索,而壓倒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便是陳爸爸的出軌。
接下來又是無止境的爭吵,天天鬧着離婚。
陳迦硯青春期時有過一陣叛逆期,就是因爲父母的原因。而讓陳爸爸和陳媽媽徹底消停下來的便是女兒的意外去世。
說白了,其實陳迦硯的婚姻觀就是因爲周遭環境所造就的,不光自己的父母,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一對是幸福的。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父母沒有離婚。
無休止的爭吵和對彼此的怨恨也已經隨着妹妹的去世而停止了。
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商量的,反正從那之後,他們沒有再吵過架,反而還給他生了一個弟弟。
陳爸爸安分了,陳媽媽也在儘量做一個慈母。
但具體幸不幸福,恐怕只有他們兩個人自己清楚了。
蘇眠從醫院出來,剛好在一樓電梯口遇到了陳迦陌。
“怎麼怎麼這麼快”
陳迦陌有些驚訝:“是不是我哥又惹你不高興了”
蘇眠心中正燃燒着怒火,她是着實沒料到迦陌竟然會對她撒謊,還撒的那麼嫺熟。
“你哥沒出車禍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
陳迦陌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暗叫糟糕:“是我哥逼我的,我若不聽他的話,他就要把我送出國去上學。”
陳迦陌這鍋甩的,連他自己都開始佩服起自己了。
蘇眠也信了,迦陌畢竟還小,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對她撒謊,肯定是被某人逼迫的。
對於陳迦硯這種行爲,她不能原諒。
陳迦陌試探道:“你生氣了啊其實,我哥他也是”
蘇眠直接打斷了他的解釋:“你媽來了,你趕緊上去看看吧。”
陳迦陌:“啊我媽”
蘇眠直到上了車,心裏堵着的那口氣還在一直鬱結着。
車禍這種事兒,怎
麼可以能拿來隨便開玩笑她這麼多天以來的擔心和糾結原來只是一場笑話。
回到家後,即使心情再煩躁,蘇眠還是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房間內的東西好像被挪動了位置,她一開始只以爲是助理或者季緣回來過了,可是打電話確認以後,她後脊就開始發涼了。
她的房間,有人進來過,就在她離開的這一點點空檔。
她沒有報警,而是讓助理找了下小區裏的物業,想調一下監控,結果她離開的這一時間段,小區的監控系統居然出現了故障。
蘇眠不由地警惕起來,她想報警,但還是先跟經紀人商量了這件事。
經紀人把這件事告訴了周瑾,周瑾百忙之中趕了過來。
蘇眠並不想麻煩他的,可她現在是他公司的藝人,她的事情,他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周瑾:“丟了什麼東西嗎”
蘇眠搖頭:“家裏沒放錢,一些貴重的首飾也沒丟,而且家裏並不亂,若不是我記憶力好一些,我大概也不會察覺到有人進來過。”
周瑾:“已經報了警,警察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了。不管對方進來是爲了什麼,這裏顯然已經不安全了,晚上收拾行李先到我那裏住幾天吧。”
蘇眠其實也有些後怕,來人不爲財,那又是爲了什麼,即便是賊,也是一個不簡單的賊。
“我我回外婆那裏。”
周瑾點頭:“也行。”
警察來過之後,簡單地問了蘇眠幾句,蒐證之後也沒有給出什麼有效的信息,若不是有小區監控系統出故障這件事,就連蘇眠都覺得是自己癔症了。
爲了她的安全,周瑾又給蘇眠多僱了兩個保鏢。
到了晚上,蘇眠睡不着了,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被陳迦硯欺騙這件事倒是被她暫時拋諸腦後了。
之後的幾天,蘇眠一直陪着外婆,雖然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微風拂過,是你身上淡淡的香”
蘇眠一邊拿着毛巾給外婆擦拭着身體一邊給她哼唱着歌。
外婆卻只知道傻樂。
手機鈴聲響起,見是陳迦硯打來的,蘇眠直接掛斷了。
幾次三番的,蘇眠真想把他給拉黑了,但猶豫過後還是沒這麼做。
“滴滴答”
短信進來的聲響。
蘇眠以爲還是陳迦硯,便沒有理會,直到躺到牀上準備聽歌睡覺時才遲疑着,點開了信箱。
出乎意料的,是個陌生的號碼。
一開始,她以爲是詐騙短信,結果打開一看,裏面的內容卻讓她眉心一蹙。
“想知道,爲什麼會有人進入你的房間嗎明天晚上九點,見。”
蘇眠瞬間從牀上坐起身,盯着短信內容看了好久。
心慌,煩躁,不安。
蘇眠再一次失眠了,思來想去,除了楚若研,她真的想不出會有第二個人想整她。
難道是陳迦硯他是那種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所以,並不能排除嫌疑。
深更半夜的,蘇眠給陳迦硯撥了過去。
讓她意外的是,他竟然開着機。
不過,這人睡不醒的時候,脾氣有些大,許是沒看清來電顯示。
“喂”
“短信是你發的嗎”
蘇眠其實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稍微冷靜一想,就能知道這件事跟陳迦硯應該沒什麼關係。
陳迦硯瞬間就清醒了,拿下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從牀上坐起身來。
“什麼短信”
“我家裏遭賊了,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吧。”
電話打都打了,還是問一下保險。
“你懷疑我”
蘇眠家裏遭賊這件事,陳迦硯是知道的,所以纔會給她打電話,但他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懷疑他。
蘇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除了你和楚若研,我想不出第三個人來。”
陳迦硯擡手揉了揉眉心:“你智商呢被狗吃了啊我叫人去你房間偷什麼偷錢還是偷值錢的東西”
蘇眠不吭聲了。
陳迦硯:“還有,你剛纔說什麼短信”
蘇眠大晚上收到的短信,也沒跟誰說過,一直憋在心裏直到現在,心煩的很。
陳迦硯這麼一問,她猶豫了兩秒,還是說了:“有個陌生的號碼給我發短信,讓我明天晚上九點到見面。”
人在害怕的時候下意識地想要依賴別人,雖然陳迦硯只會惹她生氣,但也確實是讓她最有安全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