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眠是真的低估了陳迦硯怕老鼠的程度,她一直覺得,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怕一隻小老鼠,頂多就是有些噁心那玩意罷了。
而陳迦硯睡覺其實不太老實,翻了幾個身,便跟那老鼠只有兩公分的距離了。
他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在牀上又賴了幾分鐘,這纔有些起牀氣地睜開眼睛。
當他跟那老鼠四目相對時,他整個人還不算太清醒,長長的睫毛合上又掀開,反射弧有些長。
當他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東西是什麼後,瞳孔瞬間變大,快速翻個了身,眨眼間便到了牀邊,狼狽地跳下了牀。
“張嫂”
陳迦硯根本無暇去想蘇眠去哪兒了,更來不及去分辨那老鼠的真假,他不停地後退着,嚇得就快靈魂出竅了。
張嫂正在外面打掃衛生,聽到動靜後立刻推門跑了進來。
看到赤裸着的陳迦硯時立刻低下頭,看腳尖,非禮勿視。
“先生,怎麼了”
陳迦硯腦袋還是有些懵的,他伸手指向枕頭旁,責問道:“這屋裏怎麼會有你怎麼打掃房間的”
張嫂從未見過陳迦硯發這麼大的火,自然有些害怕,嚇得連忙上前去查看。
那老鼠本來就做的逼真,更何況遠距離觀看,張嫂也有些發怵,但還是硬着頭皮湊了過去,解下圍裙,試圖想要活捉那隻惹主人生氣的罪魁禍首。
“逮住了”
張嫂躡手躡腳地湊近,壯着膽子一下撲了上去,咬咬牙,將那東西給捉住了。
陳迦硯也不管自己現在還光着身子,大手一揮,臉色極爲難看:“趕緊弄走”
“是是是。”張嫂忙將那老鼠給捉走了。
陳迦硯回了神,才察覺到屋裏少了個人,進洗手間瞧了眼,沒人,又進衣帽間看了眼,仍然沒人。
他後知後覺地蹙眉,將睡袍穿上身,然後出了臥室,來到二樓的雕花護欄前,朝樓下喊。
“張嫂”
那隻老鼠還沒處理掉,張嫂便又小跑着出現在了陳迦硯的視野內。
“先生。”
陳迦硯已經環顧了一樓一圈,沒見到人,所以直接問道。
“蘇眠呢”
張嫂忙回道:“蘇小姐一早就離開了,飯也沒喫,說是今天有事要忙。”
陳迦硯卻有些窩火,離開也不跟他打聲招呼,她現在挺着個大肚子,有屁事要忙
張嫂隨後又補充了句:“小許去送她了。”
小許是別墅的司機,平時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幫張嫂一塊照看別墅,或是出去置辦些東西,平時陳迦硯很少用他。
陳迦硯沉着一張臉,跟誰欠他八百萬似的,剛轉身準備回臥室洗漱,就被張搜給叫住了。
“先生。”
陳迦硯垂眸,等着張嫂繼續說。
張嫂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猶豫:“那個”
陳迦硯皺眉:“什麼事兒”
張嫂也是個聰明的,她也不想惹事,但又怕自己被罰,只能如實稟報。
“先生,那老鼠是個假的。”
陳迦硯眼睛一眯,然後就聽張嫂繼續說道:“做的倒是挺逼真的,估計估計是蘇小姐在跟先生開玩笑。”
陳迦硯微抿着脣,怒意毫不掩飾,大步回了臥室,拿起手機就給蘇眠撥了過去,結果卻傳出對方已關機的女音。
陳迦硯用力地攥緊手機,最後還是沒剋制住自己的怒氣,胳膊一揚,手裏的手機就這麼飛了出去。
手機質量超好,砸到了牆上,掉在了櫃子上,又翻到了地上,竟然沒有分家。
“蘇眠”
兩個字從陳迦硯的齒縫中擠出,這一刻,他恨不能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其實,蘇眠是故意關機的,知道陳迦硯醒來一定得找自己算賬,所以事先防範了。
雖然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但現在陳迦硯一定在氣頭上,如果現在接他電話那就好比是在一頭暴躁的獅子身上拔毛,她還想要小命呢。
上午的時候,季緣來了,一進門就喊:“餓死了,有沒有喫的啊”
蘇眠笑着放她進來:“有,冰箱裏擱着,你等會兒,我去給你熱熱。”
飯菜還是她的助理做的,蘇眠愛清靜,助理做完飯就離開了。
季緣忙道:“不用你,挺着個大肚子,我哪好意思讓你去給我熱飯,你坐着吧,我自己來。”
季緣是個利落的,三兩分鐘便將飯菜熱好了,坐在餐桌前嚐了兩口,連連點頭。
“味道還不錯,不過,不像是你的廚藝啊。”
蘇眠就坐在她身邊,一邊看着手機一邊解釋:“小於做的,她廚藝還不錯。你呢回來歇幾天啊”
季緣比了個一的手勢:“大概一個禮拜吧,王姐又給我接了一部戲,宮廷劇大女主的戲,是個女三號,戲份還不少,下個禮拜就得進組了。”
蘇眠:“這麼緊張”
季緣:“趁現在有機會就趕緊賺錢,娛樂圈畢竟不是個可以久待的地兒,到時候攢夠錢了,就退出熒幕,做個小生意什麼的。”
蘇眠其實挺羨慕季緣的,雖然她的身世也挺可憐,但她有目標,有衝勁。
而自己呢光應付陳迦硯都覺得累得慌,而且力不從心。
所謂的夢想,也只能想想罷了。
她的任務一旦完成,等待她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呢,所以,她每天都過得很迷茫,也很戰戰兢兢。
季緣探頭瞧了眼她的手機頁面,問:“你打算養這玩意啊”
頁面是某網店的首頁,是專門賣小倉鼠的。
蘇眠還沒想好,其實她挺想喂的:“嗯,想養兩隻,你覺得哪隻好看”
季緣拿過手機仔細瞧了瞧,然後回道:“都差不多吧。”
蘇眠一想到陳迦硯看見它們的樣子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季緣轉頭看她:“你笑什麼”
蘇眠回了神,然後搖頭:“沒,沒什麼。”
過了會兒,還是沒忍住,就把這祕密分享給了閨蜜,反正初初那大嘴巴也藏不住事兒,季緣遲早得知道。
“陳迦硯害怕老鼠。”
季緣的反應不亞於蘇眠剛得知時的反應:“害怕老鼠”
蘇眠點頭:“估計鼠類的他都怕。我昨晚有逗他,你是沒見他那反應,都快奪門而出了,別人是談虎色變,只有他是談鼠色變。”
季緣也在腦補陳迦硯見到老鼠時的反應,最後竟然被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