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今年三十九歲了,是電視臺的王牌主持人,最大的優點就是雙商高,底下帶着五個兄弟姐妹。
他拿着蘇眠的手機大致翻了翻,略微蹙眉。
“通訊錄裏聯繫人少的可憐啊,異性好像更少,哎,找到一個,王堇這是男的還是女的算了,還是這個楊浩吧,一定是異性。”
江宴其實已經看到陸佑川的名字了,不過蘇眠的緋聞他也是瞭解過一些的,知道這個陸佑川是她的初戀,所以直接跳過了。
電話已經撥出去了,還開了免提。
手機等候音有些漫長,每一聲好像都是一記重錘錘在了蘇眠的心上。
而此時的楊助理正巧在陳迦硯的辦公室彙報着工作,手機響了,他從兜裏掏出來一看,見是蘇眠打來的,於是本能地看向了老闆。
“蘇小姐打來的。”
陳迦硯眉頭一挑:“接吧。”
楊助理這才摁了接通鍵,將手機放在了耳邊,語氣很有禮貌:“蘇小姐”
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蘇眠也很緊張,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湊近手機,問道。
“你現在方便嗎能不能借給我一點兒錢”
楊助理再次看向陳迦硯,這回倒沒向老闆請示,直接問道:“多少”
蘇眠看向江宴,江宴立刻朝她比了個二十的手勢。
蘇眠覺得楊浩拿出二十萬應該不是問題,關鍵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還沒到能借你這麼多錢的地步。
“二十萬。”
楊助理微微蹙眉,猶豫地看向陳迦硯,然後回道:“急用嗎我現在正在忙,半個小時後我給你打過去。”
蘇眠還在想着,若是楊助理話鋒不對的話,她立刻就把電話給掛了,沒想到對方竟然答應的這麼痛快,蘇眠也很是意外。
這個時候,江宴接話道:“楊先生是吧你好,我是相約吧,星期天的主持人江宴。”
楊助理皺眉,很快便反應過來:“你好,江老師。”
江宴繼續道:“小眠呢,正在跟我們錄製這一期的節目,這裏面有個環節是跟異性朋友借錢,沒想到第一通電話就成功了。
那我想請問一下,楊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方便透露嗎”
楊助理:“餐飲。”
其實,楊助理沒撒謊,他確實開了家餐廳,不過是父母在店裏盯着的。
江宴又問:“你跟小眠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二十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能不問原因直接就給的,關係一定很鐵。”
楊助理:“快三年了吧。好像借不借錢跟關係鐵不鐵沒什麼關係,前提是有借有還,如果沒能力還,關係再好我也不借。”
蘇眠立刻插話道:“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工作了。”
楊助理:“沒關係。”
掛了電話後,楊助理便朝陳迦硯彙報道:“蘇小姐正在錄製相約吧,星期天,遊戲環節。”
陳迦硯沉思了片刻,吩咐道:“回頭讓電視臺送一份這一期的錄像給我。”
楊助理:“是。”
而那頭的錄製現場,蘇眠終於鬆了口氣。
江宴特別會說話:“看來,小眠在朋友圈裏的人品很好啊,其實一個人的人品好不好真的可以從借錢這件事上體現出來。”
接下來玩的遊戲,蘇眠又輸了,主要是大家都換上了同樣的衣服,頭上還戴頂帽子,她的臉盲症就犯了。
懲罰方法依舊是給異性朋友打電話,不過這次借的數額會增加兩倍。
蘇眠緊提着一顆心,很無奈地蹲在了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主持人李元笑道:“論遊戲黑洞,我真的只服小眠啊。”
江宴翻來翻去,最後落在了王堇這個名字上:“剛纔沒說,這是男的還是女的啊不管了,就撥這個吧,這通訊錄裏異性簡直絕跡啊”
蘇眠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豈料節目組爲了效果,根本接收不到她快完蛋了的信號。
手機嘟-嘟了兩聲,通了。
蘇眠呼吸瞬間一窒,周瑾的一聲喂,低沉且好聽:“今天不是去錄製節目了嗎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這聲音一出,江宴的眼睛瞬間瞪得極大,聰明如他,很快便明白了什麼,正想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就聽見蘇眠着急地說道。
“王老師。”
那頭愣了兩秒,並沒有說話。
蘇眠趕緊接着說道:“我想借六十六十萬,急用,下週就能還,您看您方便嗎”
江宴不由地爲蘇眠的機智鼓掌了。
周瑾理了理思路,然後清了清嗓子,聲音變了變:“方
便啊,你這孩子,好不容易跟我張回口,一百萬我也得借啊。”
蘇眠鬆了口氣,江宴立刻接話道。
“王王先生,你好,我是相約吧,星期天的主持人江宴,小眠呢剛纔正在錄製節目,有個跟異性好友借錢的環節。”
周瑾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哦,原來這樣。”
蘇眠趕緊說道:“王、王老師,抱歉,打擾了。”
周瑾笑了,聲音溫潤了許多:“跟我還這麼客氣,你先忙,回頭見。”
蘇眠:“好。”
江宴這回也沒問那麼多了,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另一個主持人莫曉晴撓了撓腦袋,說道:“我怎麼聽着,這聲音有些耳熟啊。”
江宴立刻幫蘇眠解除危機:“這男聲中,好聽的聲音,其中一種統稱爲低音炮,聲音相像的太多了。”
蘇眠感激地看向江宴。
但接下來的遊戲,蘇眠真的是不想參加了,可最後還是被推了上去,沒辦法,她話題度比較高,笑點也夠,後期剪輯也容易些。
結果,不出意外的,又輸了。
蘇眠都有些想哭了,朝隊友們鞠躬:“我對不起你們。”
手機再次回到了江宴手上,他翻了下,有人已經看到了陸佑川的名字,在旁邊喊。
“那個陸佑川,肯定是個男的。”
蘇眠心驚肉跳了起來,江宴卻及時化解了尷尬。
“越洋電話挺貴的啊,咱給小眠省省吧,我看着通訊錄裏也沒什麼異性了。”
隊員司雁突然插話道:“不是有爸爸嗎爸爸也算男的。”
傅玥的手在司雁背後拍了下,誰不知道蘇眠跟家人關係不太好,這司雁今天怎麼回事兒。
司雁立刻裝無辜的吐了吐舌頭。
江宴本想就此作罷的,結果旁邊一個小主持人沒怎麼看過蘇眠她們那個節目,順口接了句。
“是啊,爸爸也算男的啊。”
那忒欠的手就這麼隨意一劃拉,結果就撥了出去。
江宴想掛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爲那邊接的很快。
蘇眠先反應了過來,忙焦急地朝那頭提醒道,生怕對方會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
“爸,我現在在錄製節目。”
手機那段沒有人說話,江宴便接着說道。
“您好,是小眠爸爸吧我們這裏是相約吧,星期天的節目錄制現場,在這裏啊,我代表所有觀衆跟您問個好。”
蘇眠內心忐忑着,手心都開始出汗了,她一邊真誠地向上帝祈禱着,一邊在想着可能有的後果。
而陳迦硯的聲音也裝不成蘇眠的父親,因爲太年輕了。
他稍作猶豫,開口道:“他有事兒出去了,手機落桌上了。”
陳迦硯的聲音比廣播電臺的男主播還要有磁性,尤其說話很輕的時候,讓人聽了像是有電流經過全身,酥酥麻麻的,耳朵都能懷孕的那種。
在場的所有嘉賓都豎起了耳朵,面面相覷了一眼,都覺得這聲音很好聽。
江宴笑了:“這小哥哥的聲音很好聽啊,請問貴姓啊”
陳迦硯:“陳。”
一旁的井蘭語本來就覺得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有點兒像陳迦硯,結果對方還真的姓陳,但她轉念一想,覺得不太可能,陳迦硯怎麼可能會跟蘇眠的父親牽扯在一起。
江宴接着道:“耳朵陳嗎陳先生你好,既然你接了這通電話,也說明我們很有緣分,在這裏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跟我們玩個遊戲好嗎。”
陳迦硯:“嗯。”
江宴都接不下去話了:“陳先生還真是惜字如金啊。接下來我們玩的是你說我猜的遊戲,我們讓小眠跟你描述,你來猜,如果猜對了有獎勵。”
這是下一個遊戲環節,導演組反應快,立刻抽出了一張紙牌,舉在頭頂。
蘇眠此刻的心亂糟糟的,但還是強迫自己要靜下心來,瞥了眼紙上的三個字我愛你。
這天是要亡她呀
蘇眠清了清嗓子,覺得特別的彆扭:“如果,你很喜歡一個人,會對她說出哪三個字。”
陳迦硯眉梢一揚,故意用那低沉沙啞的嗓音回了句:“想-睡-你”
蘇眠感覺臉部在發燙,一直燙到了後耳根,她現在真的恨不能用錘子錘死這混蛋,最後牙齒狠狠一咬,繼續說道。
“不是這三個字就是你的反義詞,恨的反義詞,我的反義詞”
早在蘇眠第一次描述,陳迦硯就已經猜到了是哪三個字,被蘇眠這麼直接的提醒,他再裝下去未免太拉低自己的智商了,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