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問那個叫小環的丫頭:“你們公子的師傅離這裏遠嗎”
“不遠,就在後面,那,穿過那座小山就到了。”
青雲在外面轉了一會,便回了院子,看到霍驚雲的母親在指揮着丫頭們摘葡萄。
她看到青雲,順手遞給青雲一串,“這是最後一茬了,這些摘了釀酒正好。”
青雲道:“我以前在墨山,每到這個季節,山上也會釀酒。”
霍夫人愣了一下:“你小時候在墨山住過”
“是的。我還知道霍伯父是藍靈母親陳煙的師兄。”
霍夫人看着青雲:“墨山上的人都還好嗎老堂主身體怎樣”
“都挺好的。”青雲回答。
霍夫人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好多事情彷彿還在昨天。”
霍湛揹着手慢慢走過來。
“這孩子說,她小時候在墨山待過。”霍夫人對霍湛說。
霍湛點頭,看着青雲道:“可是你是北夷的公主,怎麼會在墨山長大呢”
青雲一下漲紅了臉,她本來和師兄說好,不要告訴他父母她曾經是北夷公主的身份。
“我,小時候我不知道,是陳煙姑姑揀了我,我跟着陳煙姑姑長大。”青雲臉紅了。
霍夫人上下打量着青雲:“小姐什麼時候撿的你我怎麼不知道”
“嗯,就是小時候,我那時很小。”青雲回答。
“青雲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叫江米,以前,是伺候陳煙小姐的貼身丫頭。你要是在墨山,可能還會聽說過我的名字。”
青雲睜大了眼睛,原來霍夫人就是江米。
她小時候聽說過江米這個人,她的確是母親的貼身丫頭,聽說母親陳煙死後,江米不見了蹤影。
原來她嫁給了霍湛。
“所以,姑娘,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對陳煙這麼感興趣她都去世那麼多年了。”霍湛突然沉聲問她。
青雲知道自己不能再瞎說了,可又不能說她就是藍靈。
“好吧,我雖然是北夷的公主,因爲以前和藍靈是好友,墨山的事情都是聽藍靈說的,藍靈對母親陳煙的死耿耿於懷,她總覺得母親不是自殺,可她又不知道問誰。藍靈說過她母親曾經和他的大師兄很親密,所以今日見了霍伯父,就想替藍靈問一問。剛纔冒犯了。”
霍湛看着青雲,點了點頭,這個解釋,他還能接受。
他早就知道北夷的公主就在皇宮裏。只是不知道名字,今日收到的信息正好說了青雲的名字。
他也知道兒子的心思。他沒有說太多,是覺得霍驚雲是個沉穩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霍湛看着青雲道:“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藍靈現在一直昏迷不醒。世事難料。她母親,應該就是自殺。這些事情不要再提了,往前看吧,不要揪着過去的事情了。”
霍夫人低下了頭,霍湛低聲嘆息一聲:“驚雲既然能將你帶回家裏,肯定是信任你的。放心,我們也信任你,你沒事就四處看看吧,秋天的六合山,還是很有趣的。驚雲要傍晚才能回來。”
霍湛回房了。青雲幫着霍夫人揀葡萄。霍夫人一直失神,基本不再說話。
青雲很想問她關於母親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怎麼問,而且自
從霍夫人知道她是北夷的公主,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對她很防備。
這不免有些尷尬。
一直到天黑,霍驚雲纔回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
霍驚雲回來後看了看青雲,又匆匆趕到父親的書房,和父親聊了一會。
過了好一會,霍驚雲忙完,他換了一身深紫色的錦衣,皮膚白淨,面如冠玉,惹得丫頭們都偷偷看他。
“青雲,對不起,一個下午也沒時間陪你。”
“沒關係師兄,你都這麼久沒回家了。”
霍驚雲在家裏,話多了很多。“這六合山比墨山還大,山脈連綿不斷,秋天的時候,山裏好多寶貝呢,可惜這次回來太倉促,如果再有機會,我們多住幾天,我帶你上山找寶貝。”
“嗯。”青雲想到偷聽到霍湛對他說的話,原來她和霍驚雲曾經有過婚約,還有他父親說的,如果不想娶的人,就不要往家帶。自己哪裏還有資格再跟着霍驚雲回來。
“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青雲擔心凌塵。
“明天。這一次本來也是臨時決定回來的,朝裏還有很多事。再過兩三天,我頭上的紗布摘了,也可以上朝了。”霍驚雲道。
青雲這次來六合山,見到了母親的師兄,雖然他沒有說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可看他的樣子,母親應該是自殺的了。
很多細節,礙於身份,她也不能問的太多。
第二日一早,霍驚雲和青雲用完早膳,準備離開。
霍夫人反覆叮囑了霍驚雲很久,“天漸漸涼了,你晚上一定要準備兩牀被子,一牀蓋着,一牀壓在牀尾,你睡覺老是蹬被子。衣服要多穿,還有,你要娶個女人了,周圍這麼多女人,難道沒有一個能看上的”
霍驚雲道:“知道了,母親,我都這麼大了,知道照顧自己,你快回去吧。”霍驚雲抱了抱母親。
“再大,沒成親都是孩子。”霍夫人又囑咐別的。
“好了吧,不要再說了,他還有事,要早點回去。”霍湛溫聲道。
霍夫人非常聽霍湛的,霍湛一發話,她立刻不說話了,站在那裏,眼底含淚,看着霍驚雲慢慢離開。
世上只有一種愛,是爲了分離做準備,那就是父母的愛。
告別了六和山莊,霍驚雲帶着青雲出了門。
在門口,他們剛準備上馬,青雲看到霍驚雲回頭看了一眼,楞了愣,對着後面深深鞠了一躬。
青雲回頭一看,那裏站着一個年輕瘦瘦的男子,推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坐在輪椅上,四十多歲的樣子,英氣逼人。
青雲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又仔細看了看那男人,又看了看霍驚雲,那男人的眼睛,嘴脣,鼻子,膚色,和霍驚雲一模一樣。
他比霍湛,更像是霍驚雲的父親。
青雲頭嗡的一聲,真的是太象了。
青雲禮貌地對着男人鞠了一躬,那男人點了點頭,擺擺手。
霍驚雲帶着青雲上馬走了。
“師兄,這是誰呀”青雲問他。
“我師父。”
“你師父劍聖嗎”
霍驚雲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