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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所謂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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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覬終於被迫答應了江峯的條件,不但提供了足夠的錢糧,還答應給蔡文姬一封休書。

    當蔡文姬得到這封休書的時候非常的平靜。既沒有悲傷,也沒有看不出喜悅,就好像是發生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江峯知道蔡文姬與衛仲道其實沒有什麼感情,這幾個月來,兩個之間的關係更像是病人與護士一般,是照顧與被照顧的關係。

    江峯原本以爲蔡文姬應該會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但是似乎也沒有。

    江峯還是錯誤的判斷了在古代婚姻對於男女雙方意味着什麼。

    在遙遠的一千八百多年前,人們的意識了根本就沒有愛情的概念。即便是有所謂愛情故事,像牛郎織女。兩個人怎麼結婚的?只不過是牛郎偷了織女的衣服,讓她回不了天庭,然後兩個人就結婚了。

    愛情都是現代人發明出來的詞彙,在古代是不可想象的。

    我們都非常熟悉一句詩經裏的話: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現在我們會用它來形容愛情,但是其實這首詩的名字叫《擊鼓》,說的是戰場上的兄弟之情。至於《蒹葭》等詩,也只能說是男子的求愛詩,或者說是對女子的讚美詩,而並非愛情詩。

    在古代,婚姻並不是以愛情爲基礎的。婚姻的基礎只有兩個,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

    首先要有人說媒,窮人家找的是媒婆,目的其實就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媒婆一般都是臉皮厚、嘴皮子利索的。大戶人家找的就不是媒婆了,而是媒人,這些媒人大多是德高望重的人,或者是男女兩方都認識的親友。

    媒人牽了線,兩家的父母評判一下雙方的門第、人品、生辰八字,如果覺得合適就可以直接談婚論嫁了。自始至終,男女雙方都不需要見面。

    至於離婚就更簡單了,結婚還需要有個儀式,離婚只需要一張休書。而離婚的權利完全掌握在男方的手中,女方是沒有這權利的。

    所以,對於蔡文姬來說,這段婚姻的開始和結束都不是她能做主的,她所能做的,只有接受。

    而古代也沒有太多關於婚姻描寫的書籍,沒有人教給蔡文姬婚姻是什麼樣的。蔡文姬所有關於婚姻的瞭解都是源於她的父母。

    偏偏蔡邕是老來得子,如今的蔡邕已經是快六十歲的人了,蔡文姬從小看她的父母就是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什麼男歡女愛,你儂我儂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到了衛家,雖然衛仲道病重,其實蔡文姬倒也沒有太多的期許,畢竟她潛意識了就以爲婚姻是平平淡淡的。

    不過呂布的出現還是讓蔡文姬感到了一絲漣漪,在衛家第一次見到呂布的時候,蔡文姬的心情就很複雜。

    以她現在所接觸的知識,無法解釋自己對這個男子的感情。自從兩個人第一次在山坡上相遇,蔡文姬就發覺了這個男子帶給她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蔡文姬自己都感覺到有些奇妙,按照先賢的教誨,她本不應該對一個陌生的男子產生任何糾葛。但是明知道如此,她還是很超乎常理的拿走了江峯的簫。

    在來到衛家的這段時間裏,蔡文姬幾乎是處在一個

    完全陌生的環境,身邊唯一熟悉的人,就是她的隨身丫鬟。在加上丈夫的病重,她在衛家的生活很不開心。這時候,她就會更加想念這個只見過一面的人,甚至有時候會幻想,如果當初自己嫁給的人是他,情況還會是這樣嗎?

    蔡文姬絕料想不到,今天她竟然真的會面臨這種情況。

    此時呂布就在她的面前,深情的問道:“我喜歡你,你願意嫁給我嗎?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我不會再讓你受欺負,再漂泊了。”

    “喜歡我?”蔡文姬不太理解江峯的表達方式,這是再求親嗎?求親不應該找父母說嗎?幹嘛要對我說呢?感覺好羞人啊。在現代最最常見的表達方式,在三國時期,卻是驚世駭俗的。

    蔡文姬不敢自己做主,回答道:“妾身蒲柳之姿,承蒙將軍青睞,只是終身大事還需稟告父親,妾身做不得主。”

    江峯上前兩步,只走到與蔡文姬相距半步的距離,道:“我不管你父親是不是答應,我只問你,你願意嗎?”

    蔡文姬看睜睜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有種想要撲進他懷裏的感覺,這怎麼可以,男女授受不親,我這是怎麼了。蔡文姬感覺自己的臉都在發燙,低聲道:“將軍,這樣的問題你讓妾身如何回答?”

    蔡文姬當然不敢回答,古代女子只能對自己的丈夫表達忠貞,哪裏能對一個陌生男子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事情?更何況自己還剛剛被夫家休了,這時候對這樣的事情更是難以啓齒了。

    江峯最關心的卻正是蔡文姬自己的想法,因爲江峯從第一次與蔡文姬在山坡上相遇,就有種莫名的感覺。在古代,江峯不知道這叫什麼,但是在現代,有個名詞叫做一見鍾情。

    江峯道:“難道你就對我沒有一點感覺嗎?如果沒有,你爲什麼會拿走的我簫,還一直留在身邊。爲什麼會彈奏那首《笑傲江湖》曲?你心裏是有我的對嗎?”

    蔡文姬面對江峯熱切的逼問,一連串讓她不敢承認的問題,只覺得臉越來越紅,心跳的越來越快,十指都攪在一起,不知道該怎麼辦?

    突然蔡文姬只感覺渾身一輕,已經落入了一個寬厚而有力的胸膛,一個有力的心跳就在自己耳邊“噗通、噗通”的響着。而自己的心跳在這一刻可不由自主的想合上這個節拍。

    然後,就聽着江峯再她耳邊輕聲道:“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不會再讓你受欺負,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

    一瞬間,不知道怎麼的,幾個月來受到的衛家的白眼、委屈全都涌上了心頭,蔡文姬畢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縱然古代人要早熟,這時候也無法隱忍自己的情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雙手不自覺的也抱住了江峯。

    江峯溫柔的輕撫這蔡文姬的長髮,就這麼靜靜的等她慢慢的哭完,這段時間她的心裏一定充滿了委屈,發泄出來反而會好受很多。

    等蔡文姬的哭聲漸漸的小了,江峯道:“文姬,等這次打完了仗,我就去跟你父親提親,讓他把你許配給我,行嗎?”

    蔡文姬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做,男女授受不親,而自己現在卻被一個毫無瓜葛的男子抱在懷裏,要是被父親知道恐怕要打死她了。但是蔡文姬現在不怕,即便是死,她也願意換取這片刻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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