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距離響鈴的草屋最近的一間草房了。
臨時,住下了曦月,和曦月護理的小書生。
草屋裏,在一張用臨時砍伐的楠木大木板充當的桌子上,茶匙、茶針、茶漏、茶夾、茶則、茶筒六君子一應擺齊。
院落外,月影在雪地上斑駁,木柵欄在狂風中搖晃。
可是,草屋內卻溫暖如春。
許是入夜時分的緣故,外面雖然雨雪紛紛,草屋內,卻連掉根針都能聽到,此時靜如禪房。
楠木大木板上映出一位長衣飄飄的女孩的身影。
她就是曦月。
爲何緣故也上山修煉,曦月除了響鈴,並不會與他人道明。
郎朗清輝之下,她蒼白而清秀的面龐有種出世的氣象。
此次上山,曦月和衆兄弟一樣,修煉格外有長進。
因修清茶“清斷”之氣的緣故,她特與響鈴分開,住在了這處單爲她煮茶之用的別院。
輕手一揚,於神識的深處,曦月暗暗遣了她的意識,下了山坳,去尋訪南周京都近郊甘花溪畔的此時的荷塘。
甘花溪,大片大片的荷葉已經微微泛黃,荷葉上躲藏着似有還無的露水。
此時,那染了冬意月色的、若隱若現的露珠兒正被曦月的真氣輕輕捻起。
不知怎的,這個關鍵的檔口,她美麗、重重的長睫毛向下一合,一滴滴透明、純淨的露珠便被她的神識引領而歸,已然上了千里之外的大荒山,直落在大雪紛飛中小草屋的玉鉢當中。
晴雯躺在牀上,似睡非睡,神遊在自己斷經弱脈的“七級八荒”當中,雖然和曦月近在咫尺,卻完全不曉得曦月此時的舉止。
用青葉小心地蓋住玉鉢,曦月將由珍貴的露珠集成的一鉢水輕輕地拿起,玉鉢晶瑩剔透,鉢內露水盈盈清揚。
然後,曦月將這個玉鉢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個特製的木桶中。
用用手提着,曦月也不加衣,輕手輕腳、怕是驚醒了小書生,她走到雪地的院子中,,將木桶合上蓋子,放入櫃子大小、由雪磚砌成的雪屋裏封存好。
將這採擷而來的珍貴露珠美美地冰上一夜,不知是何用途。
晴雯尚在夢中,曦月已披星戴月
另一間草屋裏,響鈴聆聽着風聲、雪聲,爲家仇國恨,在另一番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