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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正義不阿,又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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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晴雯晨起練罷劍後,舉目仰望天空。手機端 m..

    她兀自觀星琢磨着:“都已觀察了春夏秋冬整整一個季節的輪迴了,這鬼宿在南,北斗在北,隔茫茫星河,依然看不出兩廂會有什麼聯繫!”

    此時正值早春,七星並不因天將大亮而稍減其光輝。果然,晴雯觀測到:在早春的天象之,鬥匙早已由北轉向了正東,經過了一年,第一次呼應南天之星,可謂北星灼光,南星耀華……

    剎那間,星河之,忽然出現了天象的變化:橫生出萬道“銀絲”,有如蛛絲一般,鏈接起星河南北兩側的鬼宿星和北斗星……這不正印證了劍譜所敘的“帝出乎震,震卦在東;舀酒於鬥,御輦巡南”的說法嗎?!

    在將明不明之際,兩星之因緣際會竟然只那麼一瞬間,然後,各自隱沒在白晝的天光。

    晴雯久久立於原地。

    她無法說她看見了,她無法說她領會了……

    晴雯微微提氣,右腿提,支前橫落,膝彎,腳懸空,半坐盤勢……右腳止,左弓步,身扭轉,劍指東南……

    蓄勢良久,晴雯平心靜氣,她一念而出劍,劍招遲緩,勢雖不雅觀,卻古樸渾厚。

    再一念,晴雯復出劍,劍招迅捷,颯颯雄風……

    劍鋒有陰有陽,亦剛亦柔,而在此時,長劍忽的懸而歇止……

    當銀絲不絕於縷的鏈接南北兩星的景象,一再照亮晴雯的意識海,晴雯目光盈盈,胸懷南北。

    於緊要處,晴雯發力第三劍:

    長劍大開大闔、疾趨疾退、劍尖幻出點點寒星,一套“小魁星”一氣呵成,劍氣如虹,正噴薄而出……

    狼嚎,宛似呼應天……

    “劍使得好!”寶玉從旁笑着,鼓掌道:“有道是‘行雲過盡星河爛’!天道氣象,豈是區區天河、漫漫四季所能阻隔得了的?!”

    同晚,二人再次來到後院。

    此時,“斗杓”正指向天南的鬼四星,只是,那銀光鏈接的美好一刻只出現在今晨,卻沒有再次顯現……

    寶玉指着星河,道:“晴雯,你看那星河之是何物?”

    晴雯尚且沉浸在對今晨領悟的回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寶玉又說:“哎,你終於還是信了天地間有‘鬼’。不像我,是個懷疑論者。”

    “村長他老人家不是說過——各人根據自己的生辰,即可找到自己的主命星。‘凡人性命五體,悉屬本命星官之所主掌’,若隨心禱祝,善無不應,災罪消除。”晴雯平靜地接話道

    “那得清淨身心,焚香、誦讀、持真,認命星。好一番找星、認星、定星、拜星的規矩呢,並不是你說一說那麼容易。”

    晴雯調皮地眨一眨眼睛,說道:“我們要不要一起認一認鬼宿星,要不,認一認七鬥星,萬一是我們的主命星呢?”

    寶玉道:“傳說裏倒是這樣講的,那鬼宿爲鬼,正義不阿,又平易近人,波折多,度量也大。最神之處,是鬼宿可以很快地將不愉快的事情忘個乾淨,不受天地下的束縛。”

    正說話間,星河空,萬道“銀絲”鏈接南北,嘩啦——於一眨眼的功夫,又盡偕消散……

    寶玉第一次得見,煞是感動。他停了半天,才喃喃道:“真不虧是天地之吸……”

    晴雯捧酒壺在手,她此時一心一意,只想拜個主命星。自打知道了“魁”字的要義,晴雯不再自怨自艾,望歲月興嘆啦。

    酒好,酒鬥好,南鬼取北酒,更好!銀光記在意識海,晴雯收起眼簾,入無我境。

    ……

    滿天星斗之下,西山一隅草蕪院……星光寥寥,寒風絮絮……晴雯獨立於後院……

    不可言傳的美妙讓晴雯此刻的心如細絲髮,情如海底針,她靈光一閃,心之所思、目之所及:那天地、日月,那晝夜、寒暑,那男女、下……皆不離陰陽。

    “莫非,”晴雯不由地在想:“這赤焰劍也是如斯?如萬物相生相剋般,劍氣剛柔相隨、虛實相依?”

    正思考間,晴雯舉目望去,許是今日絲雲不見、空氣清透的緣故,她驚地發現,在那天明亮的七星斗柄延展出去的不遠處,似有兩顆如淚痣般的星星在閃耀……

    不知它們隱藏在這深不見底的黑暗有多久了,竟至觀察了一年多星象的晴雯才第一次捕捉到它們。

    待晴雯再細細辨識,深藍的天空湛然而靜默,那兩顆暗星卻已沒了影蹤。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寶玉已來到了晴雯身旁,他好似看出了晴雯的心思,道:“的確,北斗有兩顆暗星相伴,一名曰‘玄戈’,一名曰‘招搖’。”

    “此話怎講?”晴雯很是好。

    “原本,天地間,這北斗乃九星。故而,有‘整服乘三素,旋綱躡九星’的說法。後來,許是在天道演化的千萬年來,北斗羣星在更有力、切實的斗轉星移間九星作七星,於是,那兩顆星天衝、天芮也漸漸隱失在暗處……

    “所以,”寶玉正色道:“我們今天難得一見的,正是北斗星的‘七現二隱’。”

    “哦,怪不得劍譜提及‘七現二隱’,”晴雯恍然大悟:“原來,‘小魁星’劍式起‘七現二隱’之勢,啓發是來自北斗星的運轉啊。”

    “何止是啓發?是天道的律法,是一定之規。”寶玉嚴肅起來眉頭皺得像曬乾的核桃。

    “只是,”晴雯撓了一撓頭,說:“算懂得這劍勢的來由,我也還是不知如何起勢……”

    寶玉說:“我曾聽老祖母說過:古時候,仲春二月,北斗斗柄之‘招搖’指向卯位。黃昏的時候,弧星的位置在南面天空的正央,清晨時,建星在南天的央……九星閃耀,神位在東方,這時候,代表性的音是角,由律管和夾鐘相應……”

    “慢着,慢着,”晴雯止住寶玉的話,琢磨起來:“音律分宮、商、角、徵、羽,因之,而有了高低之音、苦樂之色、粗細之維等一干的差別。

    “如此,用在劍式,是不是在說:‘小魁星’在不同的時節應該起用不同的劍勢,好‘七現二隱’一般。

    “春天,該是以‘角’音爲起勢的基本基調,由此,‘小魁星’的九大劍招,分別按照宮、商、角、徵、羽等定調,按七強二弱的節奏和力道來實施劍法……”晴雯興致正滿,滔滔不絕,可是在寶玉聽來,卻還真的有幾分道理。

    寶玉鼓勵道:“晴雯,你既然有此解說,不妨拿來,一試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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