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開始還以爲民警來提審,結果民警說是有人保釋我們,來放我們走。
這讓我們大感意外,我們這幾個沒有背景的小子,誰會在乎我們的命運
民警讓我們在一疊文件上面簽了字,還按了手印,對我們進行了一番嚴厲的思想教育和批評,這才放我們離開。
走出派出所,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在這寒冷的冬夜,派出所門口竟然站着三個女人,正在等待着我們。
中間站着張語馨,右邊站着柳青青,左邊站着郝飛機的小女友,郝飛機跟我們介紹都是叫她的網名,波波妹。
之前郝飛機跟我們說,最開始他就是被波波妹這個網名吸引的,以爲波波妹肯定有着壯闊的胸懷,結果見了真人才知道,竟然是個飛機場。
我們就笑罵郝飛機,說這跟你完全是絕配啊,正方便你停飛機。
張語馨和郝飛機的小女友,凍得瑟瑟發抖,一個勁的搓手跺腳。
實話講,看見三個女人的一瞬間,我們都很感動,有種見到親人的溫暖。
郝飛機最激動,狼嚎一聲,大呼小叫的衝過去,一把抱起波波妹,原地轉了個圈圈。然後兩人立即旁若無人的熱吻起來,主要他們熱吻的姿勢還很奇怪,郝飛機把波波妹抱着舉在半空,波波妹摟着郝飛機的脖子,腳不沾地,就這樣吻了起來。
波波妹紅了眼眶,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出不來了呢”
郝飛機就罵:“你個瓜婆娘,咒老子是不是老子要是不出來,你是不是要跟那個網名叫山雞弟弟的瓜娃子跑了”
波波妹笑呵呵的問:“你是不是喫醋了”
郝飛機說:“喫個雞毛的醋,走,馬上回去,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你”
大家都不是小孩,當然懂郝飛機所說的“教訓”是怎麼回事。
波波妹掩着嘴,拋了個妖嬈的媚眼,嘻嘻笑道:“好啊好啊,你一定要嚴厲的教訓我,不要因爲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
郝飛機迫不及待,把波波妹往肩膀上一扛,轉身跟我們抱拳告辭:“兄弟們,先走一步”
然後扛着波波妹,就像扛着戰利品,大步流星的往網吧方向而去。
張語馨站在那裏,等着我過去,但是柳青青卻主動迎了上來,拉着我的胳膊,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戲份,開口便道:“表哥,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沒事,就是肚子有點餓,招呼其他幾個兄弟待會兒去喫燒烤。
張語馨看着柳青青親熱的挽着我的胳膊,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她推辭說身體不舒服,不去喫燒烤了,想要先回去。
我讓柳青青他們等等我,然後我獨自走到張語馨面前:“語馨,是你幫我們從號子裏撈出來的吧”
張語馨望着我:“你是爲了幫我出頭,我當然要保你出來放心吧,沒事了,我爸跟派出所打了個電話,他們就放人了,也不會給你們留下檔案記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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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聽了就很感動,張語馨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我知道,就算他爸在鎮上再有影響力,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絕不可能是簡簡單單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其中曲折,只有張語馨自己最清楚。
我深吸一口氣,摸了摸腦袋上的紗布說:“以後不管是誰欺負你,只要你召喚一聲,哥幾個隨叫隨到”
張語馨點點頭,突然貼近我的耳朵,低聲問我:“晚上來我家嗎”
張語馨這句話太過奔放熱情,冷不丁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這個這個恐怕不好”
張語馨笑了笑:“呵呵,逗你玩呢,你居然當真了我先回家了,你把你表妹照顧好,那麼漂亮一個女孩子,別把她弄丟了”
張語馨雖然在笑,但是她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我隱隱看見她的眼角還噙着晶瑩的淚花。
張語馨沒再多說什麼,轉身疾奔。
看着張語馨遠去的背影,我想要說點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最後,我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句話:“多情總被無情傷”
喫燒烤的時候,我喝着啤酒,腦海裏老是回放着剛纔張語馨淚奔而去的畫面,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原本很喜歡喫的烤肉,喫在嘴裏也味同嚼蠟。
胖子和捲毛這些傢伙,倒是沒心沒肺的樣子,能夠從號子裏出來,他們就像重獲新生一樣,頻頻舉杯喝酒,表示慶祝。
胖子見我恍神,就在旁邊用胳膊肘撞我:“哎,我說楊程,你在走什麼神呀,咱們剛從號子裏出來,就得多喝幾杯,沖洗一下晦氣,對不對”
我笑了笑,說:“喝喝大家今天也是爲了幫我出頭,纔會進去蹲號子,我很感激兄弟們的這份情誼。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大家,反正今晚敞開肚子喫,敞開肚子喝,全部算我的,不用幫我節約啊”
聽見我做東,胖子他們都很高興,果然不客氣,立即又讓老闆上菜,而且還讓老闆弄了半隻烤羊腿,,啤酒更是一箱一箱的拎上來。
胖子挽起袖子,一腳踩着板凳,直接用牙齒咬開瓶蓋,吹着冒出來的啤酒沫子,笑嘻嘻的說:“程哥,哥幾個今天就不客氣了,不把你喫垮,我們是不會回去的”
年輕人聚在一起,觥籌交錯,自然是非常開心。
一起喝過酒,一起幹過仗,一起泡過妞,一起蹲過號子,所謂兄弟,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胖子他們鬧騰得很歡樂,柳青青跟我說着悄悄話,她說:“看得出來,張語馨很喜歡你”
我伸長鼻子嗅了嗅,柳青青問我在聞什麼,我裝作驚訝的說:“你沒聞到嗎酸溜溜的好大的醋酸味呀”
柳青青笑罵道:“去你的”
然後柳青青問我:“你知道你們是怎麼出來的嗎”
我說:“不是張語馨託她爸的關係,才把我們保釋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