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是一隻蜘蛛,蹲在汴梁城中四處結網,在興風作浪!”
“某不喜歡蜘蛛,看着瘮的慌!”
“可你的所作所爲就是蜘蛛。”
“沒完了?”
院子裏的大樹下安放了一張榻,沈安躺着上面。而毛豆就趴在他的肚皮上呼呼大睡。
沈安單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輕輕放在毛豆的背上。
王雱就坐在另一邊,喫着二梅纔將給的酸梅湯,爽的不行。
沈安安逸的躺着,覺得有些睏意。
“我爹爹說此事算是大功,韓琦等人昨夜來了家中慶賀,喝的爛醉,還叫某出來作詩詞……”
王雱在發楞。
沈安也在發愣。
“他們……你沒掃他們的臉面吧?”沈安擔心這貨會讓一衆宰輔們當場下不來臺。
“沒,就作了一首詞,韓琦說太過老氣,就起身作詩,結果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案几上,案几都被他坐塌了……”
老韓真是……
沈安的眼皮子緩緩閉上,覺得自己成仙了。
“後來他們誇讚我爹爹,可一直在看着某,大概知道那些主意是某出的。”
“後來文彥博和司馬光也來了,說是恭賀。能讓新黨和舊黨一起坐下飲酒笑談,可見這些人對帝王的警惕,就怕大宋出一個楊廣似的帝王。”
“最後文彥博送了某一幅字,笑的和老狐狸似的。”
“……”
沈安睡着了。
醒來時他發現身上蓋了被子。
“啊……”
毛豆就趴在他的胸口上,此刻也醒了。
“元澤呢?”
沈安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的。
邊上的趙五五說道:“早就走了。說是……”
“他說了什麼?”
沈安打個哈欠,讓毛豆站在自己的肚皮上。
“說是從未見過您這般懶的人。”
“整日蠅營狗苟做什麼?”
沈安不喜歡整日忙碌的日子,覺得是在耗費生命。
“郎君,那個杜林求見。”
“讓他來,某稍晚過去。”
中午睡一覺,快活似神仙啊!
沈安洗把臉,然後喝了一杯茶,這纔去了前院。
杜林等了一會兒,可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見過沈龍圖。”
“何事?”
睡個午覺之後,沈安覺得自己的腦子裏全是空白,極度厭惡人事,只想靜靜的坐着發呆。
杜林見他態度不怎麼好,就賠笑道:“我等準備去南方,可海貿要船,要進貨……”
他看了沈安一眼,“下官窮。”
海貿玩的是什麼?
玩的是膽略和錢財。
沒膽略你不敢出海,沒錢財你玩不起海貿。
杜林等人以前只是尋常官吏,哪裏有什麼資本。
所以這不就想到了沈安這個大財主。
他擔心沈安不搭理,就如同來時有人說的那樣。
——此事已經擺平了,沈安爲何還要對咱們另眼相看?
所謂新人娶進房,媒人拋過牆,這纔是大多數情況下的常理。
沈安眯眼,“某這裏……”
完蛋了!
杜林心中一急,就說道:“沈龍圖,下官這裏……”
沈安看了他一眼,“某這裏不是沒錢,只是出海貿易你等差的不只是資本,更多的是人脈。某的人脈有,可也比不過某些人。”
“誰?誰還能比您的人脈多?”
“貴人。”
沈安起身道:“老實,讓二梅準備些好東西,某去郡王府一趟。”
杜林嘴角顫動着,“沈龍圖,您……您說的貴人是郡王?”
“除去郡王之外,誰還能在某這裏是貴人?”
沈安的語氣淡然,可聯想到他的雄厚資本,以及雄厚的人脈,杜林卻覺得理所當然。
“多謝沈龍圖。”
杜林面紅耳赤的,卻是激動的不行。
他沒法不激動。
若是老趙被沈安說動了,加入他們的商隊,那他們還怕什麼?
官家的生父就是咱們的人,誰敢刁難?
這纔是最大的資本。
“郎君,家裏就剩下辣醬了。”
莊老實一臉忐忑的回來。
沈安皺眉道:“什麼季節了?都初夏了,正是喫火鍋的好時候,就辣醬。不過回頭讓二梅多采買些東西。”
他有食物短缺恐慌症,最喜歡家裏堆積着無數美食,喫也喫不完的那種。
李寶玖一家子自從團聚之後,沈安明顯感到他的臉上多了些溫柔。
可見這男人還得有牽掛纔好。
一路出了榆林巷,有人喊道:“沈龍圖,上好的遼國女人,還是處子呢!只要您一句話,小人就送到沈家去。”
特麼的!
沈安板着臉不搭理。
隨着大宋的日益強大,宋遼邊境一帶的形勢也在不斷變化之中。
當年遼人頻繁越境打草谷,現在也過
來,不過經常被打的滿頭包滾回去。
而大宋這邊的將士們心氣越發的足了,竟然反過來越境劫掠。
劫掠……自然是殺人放火,外加搶掠。
男人殺了就殺了吧,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都是資源,會被帶回來。
有商隊就在邊境一帶轉悠,專門收這些帶血的貨物。
這些貨物被一路拉到汴梁等地發賣,沿途的巡檢司也睜隻眼閉隻眼,任由這些人販子猖獗。
十餘個遼國女人站在空地上,周圍男女都有,男人是看稀奇,女人也是看稀奇,出手的卻沒有。
那貨主見沈安來了,不由分說就拉着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過來,“沈龍圖,白送,小人要誰的錢也不會要您的,您只管帶回去,打殺隨意。”
那遼女驚恐萬狀的看着沈安,豐腴的身體顫抖着。
邊上有軍巡鋪的軍士在,按律這等當街發賣人口的事兒違律,可他們卻笑嘻嘻的在看熱鬧。沈安皺眉道:“某不喜這等,自己做你的生意去。”
“是是是。”
貨主帶着遼女回去,說道:“看看!看看!這便是沈龍圖,白送的美人都不要,可見是清白如水啊!”
清白如水的沈安帶着禮物進了郡王府,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在笑着打招呼。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