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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7章 無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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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句實話,對於臣子之間的爭執,甚至是各自結黨,趙曙是持樂見其成的態度。

    臣子們只要不耽誤國事,鬧就給他們鬧,不鬧你得想辦法在中間給他們製造矛盾,讓他們鬧起來。

    如此帝王在中間四兩撥千斤,羣臣分化,自然就好治理了。

    這是帝王之術,他頗有些心得。

    可清理冗官卻關係到大宋江山的傳承,這事兒他沒法容忍。

    什麼帝王之術,江山都沒了,還玩個屁!

    所以見呂誨在痛哭流涕,他有的只是噁心!

    “拿來。”

    沈安此刻上了奏疏,正好給了他緩衝的餘地。

    他看了韓琦等人一眼,這是暗示。

    你們趕緊想想辦法,把呂誨被壓下去。

    韓琦心領神會,就挽起了袖子。

    趙曙不禁滿頭黑線,心想朕是要你去說道理,不是讓你動手,對呂誨飽以老拳,否則朝堂成什麼樣了?

    他接過奏疏,一看就看進去了。

    韓琦回頭看了呂誨一眼,說道:“用的是薑汁還是沈家的辣醬,老夫上次試過,用沈家的辣醬流淚會源源不斷,除非是用水洗,否則會把眼睛給哭腫了,呂知雜,你這個……”

    “噗!”

    有人忍不住笑噴了。

    當朝嚎哭進諫,這是史家最讚美的一種進諫方式,顯得臣子格外的無私,以及慷慨激昂。若是能一頭撞死在殿內,那沒啥好說的,妥妥的史冊留名,流芳千古啊!

    可被韓琦這麼一說,呂誨的進諫頓時就成了坑蒙拐騙。

    嚴肅性呢?

    呂誨的臉上全是便祕的表情,雙眼噴火,看樣子是要準備和韓琦火併一場。

    韓琦把袖子撈上來,露出了‘堅實的’小臂,呂誨的勇氣就如同是退潮的潮水般的消散了。

    “咳咳!”

    趙曙突然乾咳兩聲,韓琦馬上就關切的道:“官家可是受涼了?”

    趙曙搖頭,說道:“沈安的奏疏建言,說是讓那些官吏去清理內藏庫的銅錢……”

    呂誨大怒,“陛下,他這是要把天下士大夫的臉面踩在腳下啊!”

    韓琦罵道:“老夫的臉在此,誰敢踩?危言聳聽!”

    呂誨咬牙切齒的道:“內藏庫清理銅錢歷來都是內侍,爲何要讓那些官吏去?這不是折辱是什麼?”

    趙曙淡淡的道:“沈安問朕,汴梁可有職事安排那些官吏……曾卿,你最近在弄這個,可還有職事?”

    曾公亮出班,“陛下,汴梁的官吏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如今還有人沒排上職事,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宰輔說話定然要有根有據,否則回頭就能彈劾他。

    所以呂誨的心一下就冷了。

    “可也不能讓他們去幹這等事吧,渾身的銅臭味,還有人的腰都出了問題,說是什麼……腰上的骨頭都冒出來了,陛下,此等事聞所未聞啊!”

    呂誨又落淚了。

    “那朕就是商紂?”

    趙曙的火氣一下就起來了,“朕的骨頭也冒出來了,御醫有話,說朕是看奏疏時日太長所致,那人是爲何?”

    呂誨低頭,趙曙罵道:“說話!”

    呂誨無話可說。

    趙曙是操勞國事所致,那人卻是長期坐着無所事事所致……這個他若是敢說出來,韓琦就敢衝上來飽以老拳。

    若是沈安在,會說這是腰椎間盤突出。

    “汴梁城中並無安置他們的地方,難道要讓他們進宮來伺候朕嗎?”

    官家終於開啓了毒舌模式。

    可那些人也不肯給自己一刀啊!

    “讓他們去西北不肯去,嫌苦。讓他們拿錢回家不肯,嫌沒人養着自己,你等可知道沈安的奏疏裏是如何說的嗎?”

    趙曙揚着奏疏,“他說……百姓何辜,竟然要節衣縮食的養着一羣豬!一羣不做事的豬!”

    呂誨緊握雙拳,腦門上青筋直跳。

    “所以朕同意了,去告訴沈安,內藏庫的銅錢就交給他了,不處置乾淨了,朕只找他的麻煩。”

    “是。”

    陳忠珩出去時經過了呂誨的身側,低聲道:“一羣豬……”

    呂誨勃然大怒,擡頭就想罵人,可陳忠珩速度再次閃現。

    嗖的一下,人就不見了。

    趙曙讚道:“是個忠心的!”

    呂誨但凡敢在這個時候說陳忠珩的壞話,趙曙就能噴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關鍵是包拯一直沒吭聲啊!這個纔是新政一直隱藏着的大殺器,一般壓根就不動用,關鍵時刻一劍封喉。

    呂誨看了包拯一眼,恰好包拯準備出來。

    來了來了。

    包拯來了。

    “陛下,臣以爲沈安爲此受了委屈……”

    趙曙嘆道:“是啊!他忠心耿耿卻受了委屈,朕於心不忍,這樣……把內藏庫的大門鑰匙送過去。”

    ……

    “看,那是陳都知!”

    那狂奔的身影是如此的引入注目,那微微撇開的雙腿是那樣的容易分辨……

    一路出了皇宮,打馬去了錢莊。

    “官家有令,把內藏庫的鑰匙給沈安。”

    陳忠珩回身,一個高大的親事官雙手提溜着一把碩大的鑰匙過來。

    這把鑰匙有沈安的小臂長,很寬闊。

    這樣的鑰匙大概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吧。

    沈安接過鑰匙時錯估了重量,差點撲街。

    “這是官家的恩寵,鑰匙回頭就還回去。”

    “你信不信,某馬上就能配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

    “你試試?”

    “簡單,弄了泥模,把鑰匙在裏面壓出痕跡,隨後……嘿嘿!”

    沈安真想去內藏庫裏看看,看看趙家人百年來究竟在裏面存了多少寶貝。

    “那裏面的寶貝但凡少了一件,你就等着滿門抄斬吧!”

    陳忠珩回去了,沈安站在那裏良久,突然笑了起來。

    “您笑什麼?”唐仁出來了。

    “某在想……一個大富之家,若是出了個敗家的怎麼辦?”

    再多的寶貝也經不起折騰,再大的國家也經不起鬧騰。

    所以若是論宋朝,沈安一直認爲從神宗後,實際上大宋就再無生機。

    有人說哲宗也不錯。

    可黨爭已經開啓了就不可能停下來,舊黨力量龐大,哲宗也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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