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發話了,讓曹佾請客。
曹佾告假回家,甚至還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隨後邀請了沈安來做客。
“多謝安北。”
曹佾親自下廚待客,這大抵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一家子都出來了,齊齊衝着沈安行禮,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曹佾說的很清楚,沈安若是晚到一個時辰,他的腦袋就不見了。
“多謝叔叔。”
“多謝叔父。”
老曹的兒子不比沈安小,可卻叫他叔叔,沈安覺得有些尷尬。
隨後就是正席。
“嚐嚐某做的菜。”
在不差錢的情況下,自己下廚來待客,這就是滿滿的誠意。
沈安嚐了幾口,一臉的嫌棄,“你這廚藝……說出去都丟人!”
曹佾振振有詞的道:“家中的人都說好喫。”
好個屁!
沈安起身,“廚房在哪?”
爲了不讓自己受苦,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曹佾眼睛一亮,“安北你想下廚?好說,好說。”
聞名大宋的美食家、大宋第一名廚沈安要下廚,曹家的人蜂擁而至。
爲了表示通家之好的關係,曹佾的娘子給他打下手切菜,曹佾親自洗菜,兒女們都沒地方站。
“唰!”
肉片下鍋,飛快的顛勺,火焰陡然而起。
“呀!”
外面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沈安從容顛勺,不時加入配料,少頃一道溜肉片就成了。
接着他又做了幾道菜,道道色香俱全。
“某嚐嚐。”
曹佾拈起一片肉進嘴,嗯了一聲。
“嫩,汁水竟然還多……鮮美啊!”
見他喫的一臉享受,家人都忍不住了。
“都嚐嚐吧。”
沈安自己也弄了雙筷子開喫。
一羣人喫完了這幾道菜,曹佾的娘子難爲情的道:“妾身一輩子都沒在竈頭喫過飯,今日叔叔做的菜極好,卻是情不自禁。”
曹佾讚道:“安北你這本事堪稱是層出不窮,何時你若是能把死人給救活了,某也不會驚訝。”
沈安只是笑了笑。
所謂死人,說的就是不治之症。
現在的不治之症,在後世卻只是尋常。
隨後沈安就被灌酒,最後大醉而歸。
第二天他還在睡懶覺,富弼來了。
“富相,沒這麼攪人清夢的。”
喝多了就喜歡睡,一直睡到徹底清醒才舒坦。
富弼絲毫沒有惡客的自覺,送上了禮物。
“這是老夫珍藏的一幅字畫,作爲謝禮。”他認真的道:“昨日若是無你,老夫也會變成池魚。”
沈安一臉純良的道:“富相太客氣了,某不過是順手而爲罷了。”
他嘴裏說着富弼太客氣,卻毫不猶豫的收了禮物,回身吩咐趙五五,“收好了,回頭某要仔細品鑑。”
穿越來此多年,他漸漸的覺着書法之美,讓人能沉迷於其間。
當然,值錢也是一個不能忽略的因素。
富弼見他收禮,不禁有些肉痛,“年輕人莫要貪睡,須知人生苦短的道理,要用短暫的一生去做事,這纔不負韶華。”
這就說教上了,沈安一邊點頭,一邊揣測着老富的來意。
“國舅弄的那個鐵筒子不大妥當,不過確實是前所未見的好東西,老夫問過官家,官家說此事的完善還得看你的。”
“此事……”沈安當然有準備,但出雲觀那邊還是覺着目前的鋼鐵不夠好,不能作爲炮鋼使用。
富弼看着他,“官家說了,國舅的功勞不會被壓制和埋沒。”
沈安心中一個咯噔。
他不肯大張旗鼓的去改進鐵筒子,就是擔心影響曹佾的功勞。
“此物是國舅首創。”他認真的道:“誰若是誹謗此事,那就是某的對頭。”
此人真是夠義氣啊!
富弼心中微嘆,點頭道:“你放心,此事官家作保,老夫也作保了。”
沈安這才微笑道:“此事倒也簡單。”
富弼瞪着眼睛,“你可知道今日的朝會壓根就沒商議政事?”
“不知道。”沈安已經開始想着方案了。
“今日官家和我等宰輔一起商議鐵筒子之事,弊端就是近,且不牢靠,弄不好……炸死的自己人會比敵人多……我等想了許多辦法,可最終都覺着不能用。你這邊只是想了想,難道就有了主意?”
沈安點頭,“某何時哄騙過誰?”
“你哄騙的人多了去。”富弼冷笑道:“這些年你不知道坑了多少人,還有臉說什麼從未哄騙過誰。”
“政事上。”沈安淡淡的道:“政事上呢?”
富弼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罷了,此事你若是能儘快完成,老夫家裏的字畫……”
他心痛的想了想家裏的那些字畫,咬牙切齒的道:“到時候送果果兩幅。”
沈安忍住大笑,伸手道:“君子一言!”
富弼和他擊掌,“駟馬難追!”
“哈哈哈哈!”
沈安大笑着去了出雲觀。
舍慧依舊是那個模樣,“道兄,貧道忙着呢!”
沈安看了一眼那些鋼鐵疙瘩,問道:“上次說的火炮你弄的如何了?”
舍慧聽到是這個,就皺眉道:“這等殺人利器貧道本不想弄,覺着有傷天和……”
道士弄這個大抵覺着有些違背了自己的身份。
沈安淡淡的道:“邙山書院裏,某的學生們在弄一種神奇的東西,此物力大無窮,鋼鐵在它之下也得變成繞指柔。”
舍慧的眼睛一亮,“有這等好東西?來人,把貧道的火炮拉出來!”
操蛋的舍慧,竟然學會藏私了啊!
沈安滿頭黑線,等幾門火炮拉出來後,他歡喜的道:“鑄鋼的能用了?”
舍慧搖頭,“打多了還是會炸膛,上次差點炸死了舍情。”
舍情在邊上兀自心有餘悸,“那碎片差點就把貧道的腦袋給砸爛了。”
沈安嘆道:“你等今日的種種,以後就能閃耀青史。”
舍情的眼睛一亮,“果真嗎?”
沈安正色道:“他們都說某是個厚道人。”
舍情覺得這話水分太大,沈安淡淡的道:“太后娘娘和官家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