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在最近幾年勝了遼人幾次,一次比一次爽快。
可捷報是捷報,遠離北方的汴梁看不到廝殺,自然就無法直觀的瞭解遼人的兇狠,以及宋軍的厲害。
今日他們算是看到了。
“這是畫師?”
“是啊!常建仁原先在翰林院供職好些年,一直在畫畫,連先帝都見過他。”
“畫師竟然這般厲害?某想着是不是讓家裏的孩子去學畫,就算是不成,以後也能投軍做將領。”
一時間無數百姓想着讓自己的孩子去學畫。
韓琦懵逼了。
“這……這是怎麼殺的?老夫怎麼沒看清遼人就死了?難道老夫老了?”韓琦有些不自信的揉揉眼睛。
而邊上的歐陽修恨不能把眼珠子摘下來清洗一遍,好歹能看清些。
富弼的眼力還行,他讚道:“老夫只看到刀光一閃,人頭就落了。”
“常建仁果真是悍勇啊!”
“老夫覺着此人以後前途無量。”
“確實是如此。”
“在皇城外斬殺遼人,這是天大的臉面,他立功了。”
遼人以前有多囂張,此刻的韓琦等人就有多歡喜。
宰輔們正在眉開眼笑,就見遼使那邊大喊一聲,另一個隨從就提刀衝了出來。
“這是車輪戰?無恥!”
韓琦怒道:“沈安,讓你的家人弄死他!有何後果老夫一力擔之!”
這是好事兒啊!讓韓琦來扛雷,沈安再樂意不過了。
沈安喊道:“小種,弄死他!”
遼人疾步衝過來,常建仁並未慌亂,而是相對走去。
砍死你!
他覺得再砍死一人才能不負悍勇之名。
百姓們都在怒吼,對這等不要臉的行徑怒不可遏。
聞小種在人羣中不慌不忙的舉起手,正準備扔出小釺子……
那個遼人盯住了常建仁,沒想到有個前殺手在準備幹掉自己。
他覺得自己的同伴是輕敵了,所以纔會被常建仁斬殺。
所以他全神貫注的盯住了常建仁。
就在此時,邊上飛來了一個東西,沒有防備的遼人被擊中,他伸手摸了一下流血的眼角,緩緩側身低頭,就看到了一頭小豬仔。
小豬仔嚎叫着,轉身就跑。
臥槽!
邊上有人喊道:“誰的豬仔?”
原先沒幾個人願意喫豬肉,後來沈安弄出了炒菜之後,豬肉這種便宜的肉食才進入普羅大衆的眼中。
可即便是如此,羊肉依舊牢牢把持着肉食排名第一的位置,直至閹割出現。
割掉小公豬的蛋蛋,它的肉質就會變得更好,少了腥羶味。
這頭小公豬就是剛被去了蛋蛋,正在憂傷的時候,所以一得了自由,撒腿就跑。
遼人正在惱怒,有人喊道:“砸他!”
頓時無數雜物就飛了過來,這些東西之密集,連常建仁都只能止住腳步。
遼人揮舞着長刀在嘶吼着,恐嚇着,他覺得能嚇尿這些宋人。
呯!
一個瓷碗砸在他的額頭上,破碎後尖利的邊角割破了他的皮膚。
蘿蔔、鞋子……無數雜物飛來,遼人哪裏擋得住,漸漸不敵,開始後退。
這時一個大東西出現了,帶着滾滾的熱氣。
“臥槽!”出來觀戰的沈安傻眼了,“這是燉雞呢!”
一瓦罐燉雞被扔了過來,遼人面如土色,揮刀砍去。
呯!
瓦罐破摔,滾燙的雞湯和一隻大雞都撲到了他的臉上和身上。
“啊!”
沒有劇痛,高溫雞湯一下就摧毀了他的深層皮膚。
遼人伸手抹了一把臉,頓時一層皮就被抹了下來。
他低頭看着手中的皮,心中惶然,就連續後退。
“打死他!”
有人在起鬨,頓時就引發了百姓的響應。
無數百姓衝了過來,遼人揮舞着長刀嘶吼着,可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條小船上的猴子……
呯!
人還沒近身,無數暗器就給了他一次洗禮。
遼人的臉已經沒法看了,眼睛被各種雜物砸的高高腫起,視線受阻。
一個男子從背後飛起一腳就踹倒了他,接着大家蜂擁而上,伸腿亂踩。
“……啊……”
只來得及慘叫一聲,遼人就陷入了絕望之中。
遼使慌亂的跑了出去,等看到韓琦等人正站在皇城外,就怒氣衝衝的跑了過去。
“這些宋人殺了某的人,這是在挑釁大遼,沒有一個滿意的交代,大遼將會南下牧馬。”
百姓羣情激昂之下,那個遼人死定了。
而且會死的慘不忍睹。
韓琦皺眉道:“他偷襲,不要臉,不死何爲?”
遼使怒道:“那是大遼的人。”
大遼的人就高人一等,這是以往的慣例。
韓琦淡淡的道:“在府州時也是遼人。”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府州之敗讓遼人痛徹心扉。
這個痛徹心扉不是損失不起那些人馬,而是因爲大遼在野戰時被宋軍徹底擊潰了。
那一戰沒有什麼計謀,就是兩軍對壘,可遼軍在面對劣勢宋軍時,竟然敗了。
府州一戰時,密集的重騎和騎兵成了大宋弩陣的靶子。
而火藥的殺傷和轟鳴,更是騎兵的夢魘。
沒有經過相關適應性訓練的戰馬被嚇壞了,壓根就不聽主人的指揮。
於是遼軍大敗,被追的和兔子一樣,甚至還丟下了臨時戰友西夏人……
那一戰丟盡了大遼的臉面,回去後,將領們都被罰了,據聞其中一人就此失蹤……
遼使正準備威脅翻臉,富弼淡淡的道:“遼國的人怎麼了?遼國的人也得講理。不講理的年月……過去了,怎地,你還想跋扈一番?”
遼使退後一步,仔細看着這些宰輔,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還是同一批人啊!
可怎麼才隔了幾年,這些人的性子就變了呢?
富弼冷冷的看着他,想起了自己當年遠赴遼國談判的經歷。
那時候真的是飽受屈辱啊!
軍隊不夠強大,面對遼人時自然就沒法擡頭。他唯有堅持底線,任由遼人威脅利誘都不爲所動。
可現在呢?
現在的大宋漸漸強盛,甚至敢和遼人叫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