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詵出身算是不凡,本人也有些才,眼高於頂是肯定的。可在遇到沈安後,被一頓爆捶捶的有些懷疑人生。
他開始想報復,可和沈安一比,他就成了個紈絝子弟,哪方面都比不過。除非是下黑手,否則他沒有半點機會。
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啊!
於是他彎腰了,滿懷希望的等待着沈安做出和善的迴應。
咱們之間沒仇吧?上次只是爲了和蘇軾的爭執而已,我也捱打了,也不計較了,大家爲啥不能做朋友呢?
他滿懷希望來到了樊樓,可卻得了沈安一個你不配的回覆,這讓王家情何以堪啊!
那些商人都不自在的動了動,按照他們的分析,沈安完全沒有和王家繼續爲敵的需要和動機,所以今日大家做個和事佬,兩邊都能得人情。
可沈安竟然不給面子,這是瘋了嗎?
王知也懵了。
“待詔,這是爲何?”
咱們沒有宿仇吧,你爲啥咬着不放呢?
沈安起身,目光冷漠的看着他,說道:“王詵此人輕浮浪蕩,太學豈能讓這等禍害進去?此事休提!”
王知失魂落魄的跌坐下去,椅子和木地板摩擦着,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王詵畢竟出身不錯,所以一下就聽出了這話裏的不對勁。
輕浮浪蕩,那就是紈絝的意思,沈安把他丟在紈絝圈裏,這是在毀人啊!
沈安此時的影響力可不小,今日他的這番話一旦傳出去,他王詵的名聲可就臭了。
看看那些顯得格外尷尬的商人吧,他們拍馬屁拍錯了地方,此刻心中定然懊惱之極,定然會把這些話傳出去,算是討好沈安。
臥槽!
王詵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困境之中而無法自拔。
沈安緩緩走來,王詵面色蒼白的看着他,問道:“爲何?”
衆人也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沈安不肯放過王詵。
沈安緩緩走到門邊,說道:“看你不順眼。”
商人們面面相覷,覺得沈安的回答刷新了自己對霸道這個詞的認知。
看你不順眼,就這麼一個回答,你王詵滿意否?
王詵緩緩回身,再次問道:“爲何?”
他覺得沈安仇視自己是有別的緣故,可他絞盡腦汁的想了許久,卻發現自己和王家都沒有和沈安結仇。往上一代,包括沈卞和王家都沒有交往,這敵視是哪來的?
沈安用那種不屑的姿態看着他,然後搖搖頭,就這麼出了房間。
“爲何?你說話啊!爲何?”
王詵追了出去,倚門而望,憤怒的嘶吼着。
他真的覺得自己是遭遇了無妄之災,只是和族兄王儉在青樓上和蘇軾發生了衝突,隨後就被趙頊暴打了一頓。
暴打就暴打吧,可沈安竟然把自己看做是仇家,這是爲啥?
“睚眥必報也沒有你這樣的!”
睚眥必報是睚眥必報,可那事王詵已經吃了大虧,沈安該心滿意足了吧,不該繼續揪着不放。
他回身看着王知,失魂落魄的道:“怎麼辦?”
王知苦笑道:“太學是去不成了。”
太學去不成是一回事,關鍵是得了沈安這個對頭才讓人頭痛啊!
王知想起了那件事,就說道:“當時你和誰動手?”
王詵擡頭,面上再無一絲血色。
暴打他的那個少年當時叫趙仲鍼,此刻叫做趙頊。
被未來的太子爆捶了自己一頓,以後還有什麼前途?
王詵只覺得眼前全是昏暗,就軟倒在地上。
“晉卿……來人吶!”
商人們面面相覷,然後乾笑着走了,隨後消息就傳了出去。
“太霸道了!”
高滔滔最近在琢磨着幾個女兒的未來大事,雖然不是現在就要定下來,可早些看中人選最好,然後派人去暗示一下,等年紀到了就成親,這樣就能穩住金龜婿不被人搶走。
身邊的女官說道:“聖人,這個王詵……當時不是有人說不錯嗎?”
高滔滔苦笑道:“是啊!當時我還想着給淺予相看這個王詵,可如今被沈安這麼一說,那王詵的名聲都臭了,怎麼讓他做駙馬?”
女官有些好奇,就問傳消息的人,“那個王詵怎麼得罪沈安了?”
“上次這個王詵和人找蘇軾的麻煩,結果被大王和沈安打了一頓,這才結仇。”
“蘇軾?”
高滔滔聽聞王詵找自己偶像的麻煩,就冷着臉道:“活該!,沈安幹得好,來人。”
“聖人。”
高滔滔用那種雍容華貴的姿態說道:“果果都許久沒和淺予她們玩耍了,讓人去沈家,好歹讓果果也在宮中玩玩纔好。”
女官勸道:“聖人,宮中有幾位大王在呢,不好吧。”
趙顥他們漸漸長大了,果果進宮還是有些不方便。而且沈安疼愛這個妹妹,若是得知她在宮中受了委屈,多半是要發飆的。
高滔滔想起沈安的尿性,就嘆道:“罷了,去問問淺予,她不是說有些東西要送給果果嗎?讓人送去沈家。”
女官一路去了趙淺予那,見她正在做針線,專心的竟然沒發現自己進來,就勸道:“公主,做針線只是做個樣子罷了,以後自然有人管,您會就是了。
”
北宋皇室對皇女歷來不錯,趙曙夫婦和趙頊都關愛着幾個公主,在這樣的環境下,趙淺予她們未來的日子自然可期。
趙淺予擡頭,淺淺的一笑,讓人覺得可親,“沒事做會無聊,就做做針線。”
她想念原先在郡王府的日子,那時候沒什麼規矩,一羣姐妹每天都能玩耍,還有果果隔三差五的過來。
現在卻不同了,按照女官們的說法,公主們的年歲漸長,要把規矩立起來,所以自由一去不復返。
女官覺得這個少女真的不錯,可惜卻是公主。若非如此,在外面有的是少年郎喜歡。
“公主,聖人那邊問可有要給果果的禮物嗎,若是有,就讓人送去。”
趙淺予的眼中迸發出了些光彩,歡喜的道:“有呢,我準備了好些,你等着。”
她霍然起身,輕輕提着裙子衝了進去。
“公主,不着急。”
稍後趙淺予拿出了不少東西來,女官一一檢查裝箱,然後帶着出宮。
一路到了榆林巷,那些孩子在瘋跑,女官目不斜視的看着正前方,但眼中卻有些豔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