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的火滅了,大夥兒都準備各自散去,可纔出了大門,就見到了被打成豬頭的那位都頭。
“噗好難看。”
“看着好慘”
都頭在那裏發狠道:“郡王肯定會收拾那人,到時候有好處某不會忘記你們。”
他的麾下大多歡喜,就先前阻攔他的那個軍士在冷笑。
都頭本就怒火難抑,見他冷笑就喝問道:“爲何陰陽怪氣的若是說不出原因,某今日就收拾你。”
當着麾下被人暴打一頓,那羞辱感自不待言,可隨後丟失的威信更是讓他心急如焚。
不過他相信趙允弼不會虧待自己,否則日後誰還肯爲郡王府效力
那軍士低下頭,低聲道:“那人都頭,您惹錯人了。”
都頭咬牙道:“什麼意思”
那軍士擡頭道:“那人是沈安”
臥槽
都頭不敢相信的問道:“那個少年就是操練了御街檢閱那一萬人的沈安就是打了御龍弓箭直的沈安”
軍士點點頭,都頭仰天嘆道:“爲何不早說你特麼的害死老子了”
軍士無辜的道:“先前小人拉了您,可”
可你卻威脅了我。
我不是蠢貨,那種時候再說話,哪怕是讓你避過了一難,可事後你會爲了掩飾自己的愚蠢對我下黑手。
而今消息已經散開了,咱們的上官對沈安可是頗有好感,你的好日子沒了
軍中就是一個小社會,外面有的矛盾和陰暗軍中都不會少。
但凡是有人的地方,這些都不會少。
都頭惶然道:“這下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
“小弟剛纔在邊上喫東西,本來想給果果帶些好喫的,可聽到郡王府門前吵鬧,就過去看了看。”
折克行看着很誠懇,以沈安的閱歷竟然看不出真假。
“長進了啊”
沈安讚道:“現在撒謊作假一氣呵成,還會找藉口,不錯。”
折克行無辜的道:“安北兄,小弟並未說謊。”
“編,你繼續編”
沈安攤開右手,上面是半根燒焦的雞毛。
“你點火的地方定然是靠近廚房,邊上莫不是庫房今日郡王府可是買雞了你就沒先摸半隻燒雞來下酒”
右邊是個小攤,沈安有些餓了,就要了幾塊烤肉,然後讓小販切片用炊餅夾了,邊走邊喫。
那半隻雞毛就在買烤肉的當口被丟進了爐子裏,化爲一縷青煙。
折克行看來是餓了,三個夾了烤肉的大炊餅,不過是頃刻間就被喫的一乾二淨。
他搓着手道:“安北兄,小弟那個啥您是怎麼知道的”
他本是冷漠少年,但跟着沈安這一兩年卻多了人氣。
沈安不會平而無故的來郡王府對面,必然是發現了他的蹤跡,這纔來接應。
沈安沒好氣的道:“你的性子是不喫虧,早上遇到了那個女人設套,你沒打招呼就跑了,定然是去查”
“查就查吧,可你的性子卻急切,肯定會下手。”
沈安惆悵的道:“你點火就點火吧,怎麼弄出來的動靜”
先前那爆炸的動靜可不小,沈安有些懷疑這貨是不是偷學了調配火藥。
折克行乾笑道:“那個你常說要學以致用,不然就是書呆子小弟就來了一次學以致用,只是弄了三次才炸。”
沈安一個激靈,目光不善的盯着他問道:“可是粉塵爆炸”
折克行點點頭,一臉我是好學生的驕傲。
啪
沈安一巴掌抽打過去,折克行撒腿就跑。
“你還敢跑”
沈安真是被氣壞了。
這羣小子都是不省心的,上次趙仲鍼把自家給炸了,這次折克行把趙允弼家給炸了,而且引發了好大的火頭。
你們就不能安分些嗎
“他就不能安分些嗎”
看着渾身衣服皺巴巴,面色難看,彷彿是剛被幾個大漢蹂躪了一頓的趙允弼,趙禎頭痛的道:“去,把沈安叫來。”
趙允弼哽咽道:“郡王府裏火焰升騰,臣幾無幸理,幸而有忠僕把臣架了出來可纔將出來,那沈安竟然就在郡王府的對面陛下,這是欲蓋彌彰,他想逃的時候被臣給逮到了臣請陛下做主。”
他的聲音聽着很哀傷,而且還帶着些絕望之意。
這得多悲傷纔會如此啊
趙禎怒了。
宗室長者也是你能動手的嗎
陳忠珩在邊上招呼人遞了毛巾給趙允弼,“郡王,擦擦吧。”
“多謝。”
趙允弼很是和藹的道謝,然後慢條斯理的擦臉。
這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舉手投足之間,那股子貴氣擋都擋不住。
陳忠珩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趙允弼以端莊著稱,可爲啥在遇到沈安後就接二連三的倒黴失態呢
他藉着接毛巾的機會,突然說道:“官家,那沈安的膽子好大,竟然敢火燒郡王府”
才說了一半,他惶然跪下道;“臣妄議朝政,死罪。”
趙禎淡淡的道:“起來吧。”
他的目光轉向了趙允弼,問道:“沈安與你何仇”
按照他的瞭解,沈安這人雖然嫉惡如仇,但卻不會對無關者下黑手。
你說沈安對你下黑
手,那總得有個理由吧
他就算是抽抽了也只會去尋別人的晦氣,而不會找你趙允弼。
紅袖樓就是你的
趙禎的嘴角微微翹起,很是慈和。
而趙允弼卻是怒不可遏。
老夫的紅袖樓啊
那邙山軍就是一羣流氓,砸了紅袖樓不說,那沈安竟然睚眥必報的尋機把紅袖樓一鍋端了,讓郡王府損失了一大筆財源。
老夫的錢啊
趙允弼怒向膽邊生,但最終卻只是委屈的道:“大朝會賜宴時,臣說了幾句關切的話,那少年大概不服”
這是少年得志的臣子對宗室長者下毒手,你管不管
老夫委屈啊
尼瑪
陳忠珩見他流淚,不禁訝然。
這位大把年紀了,竟然當着官家的面流淚,沈安,你究竟是作了多大的孽啊
趙允弼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惻然,趙禎嘆道:“何苦如此來人,送了茶水給北海郡王。”
趙允弼今日也夠倒黴的,先是謀劃被沈安識破,然後上女人發現石更不起來了,最後就是郡王府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