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只是簡單的問了幾句,連趙仲鍼都不介紹給曾平,就帶着他回去了。
趙仲鍼愁眉苦臉的道:“是個老實人。”
老實人沒辦法,難道你還能說這事兒是他的責任
別忘了,曾公亮可不是善茬。
沈安的眼皮子跳了一下,突然罵道:“瑪德老實人某嗅到了香露的味道。”
“香露那可不便宜”
趙仲鍼的眼珠子一轉,說道:“他莫不是貪了曾公亮的錢那就要挾他。”
沈安揚手,最終還是沒抽下去。
他無奈的道:“你這太腹黑了罷了,至少不喫虧。”
腹黑的皇帝好啊
歷史上趙仲鍼被王安石一番話說的心潮澎湃,然後就把革新全盤交給了他,堪稱是推心置腹。
可老王不行啊
他的那一套太操切了些,而且手法也有問題。
若是趙仲鍼腹黑一些,鐵定不會放棄主導的權利。
好啊
沈安的眉間多了歡喜之色,很是純粹。
趙仲鍼在邊上看了心中溫暖,就說道:“家裏就翁翁說好。”
腹黑的性子鐵定不得父母的喜歡,甚至會被教訓。
可趙允讓卻不一樣,他本身就不喜歡那種太老實的人。而且趙仲鍼以後要進宮的話,不腹黑咋活
一個是祖父,一個是好友。
殊途同歸的選擇讓人不禁唏噓不已。
關切纔是王道,什麼狗屁的秉性算是什麼
這纔是無條件的關心。
趙仲鍼的心情好了許多,“竟然這樣,那就放過他吧。至於王氏那邊,我們盡力了,但此事不好辦,只能是愛莫能助。”
沈安只是冷笑,“那香露是女人款的,一個男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半點娘娘腔的味道,可那味道這般濃郁,有趣。”
香露可不便宜,一個管事哪裏買得起
趙仲鍼咬牙切齒的道:“那就給他下藥”
沈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問道:“你上個月上火了,感覺如何”
趙仲鍼一臉赧然的道:“難受。”
連續五天沒大解的感覺很酸爽,趙仲鍼印象深刻。
“活該”
沈安一點都不同情他。
他等到了晚上,然後悄然來到了曾公亮家。
曾公亮剛喫完飯,見他來了就只說稀客。
兩人客套了幾句,沈安就說出了那事。
“此事雖然說王錚的過錯多一些,可您那個親戚好像”
他目光微眯,“好像出手挺闊綽的。”
老曾,你那個親戚有問題啊
曾公亮的面色漸漸變冷,說道:“這卻是家事若是無事,老夫還得要去看書。”
這是逐客令。
沈安直接懷疑曾平有問題,曾公亮覺得是給自己難堪,就怒了。
沈安起身告辭,黃春一直留在家中。
“穎昌府熟不熟”
他的話裏帶着冷意,黃春起身道:“郎君,可是要動手嗎”
說着他就得意了起來,那八字眉挑着,實在是讓人無語。
見沈安皺眉,黃春就趕緊束手而立,老老實實地道:“郎君,邙山軍裏什麼人都有,到時候直接收買潑皮。”
邙山軍裏確實是什麼人都有,折克行在府州就被這羣兵痞坑過。
沈安屈指叩擊這桌面,問道:“若是給錢收買不了呢”
他的聲音輕微,黃春下意識的道:“那就用刀子去收買。”
說完他擔心這話過頭了,就準備解釋。
可沈安卻微微點頭,說道:“某已經找樞密院給了文書,你們明早出發,記住了,把那些贓物都帶回來。”
黃春歡喜的道:“郎君放心,一羣賊人而已,咱們當初可是在遼人那邊做賊的,是他們的祖宗”
他確實是歡喜,一是被派出去有活幹,二是因爲沈安對他的作法很滿意。
用錢收買不了,那就用刀子來說話。
這樣做事才爽快,纔不會覺得束手束腳的。
跟對人了啊
幾日後,當黃春看着眼前這個破爛的寨子時,不禁抑鬱了。
所謂的寨子,就是一排低矮的柵欄,外加幾塊石頭。
幾十個穿的破破爛爛的男女站在柵欄後面,手中拿着木棍。
這是賊人
黃春覺得自己怕是成了傻子,他看向了被收買來帶路的潑皮,說道:“你可知道某當年在塞外時的威風你可知道某當年是怎麼殺遼人的嗎你可知道某是怎麼痛宰西夏人的嗎你的謊言將會成爲你的墓碑。”
“春哥,這句話說得好你的謊言將會成爲你的墓碑。”
“春哥自從跟着郎君後,就學的雅緻了,這是要準備考進士呢”
一羣兵痞在誇讚着黃春,有兩人緩緩走過來,邊走邊摸出了短刀。
那獰笑是這般的兇狠,潑皮慌了。
“就是這裏,小人不敢撒謊,就是這裏。”
黃春劈手揪住他的衣領,喝問道:“這樣的人去劫道劫誰”
這些人不被人
搶劫就算是不錯了,竟然還能去劫道
扯尼瑪的淡
潑皮抓住他的雙手,驚懼的道:“小人他們劫道只是傳言”
嗯
黃春送開手,看着那些賊人,問道:“地名可對”
斥候說道:“春哥,就是這裏。”
黃春搖搖頭,說道:“邊上有地,這特麼分明就是避稅的百姓。賊人劫道衝進去,讓他們交代清楚,挖地三尺查驗。”
邙山軍只是拔出長刀,那些所謂的賊人就跪了。
稍後一番檢驗和詢問,黃春就得了證據。
他仰天長嘆道:“那個蠢貨竟然以爲郎君和他一樣蠢嗎他要完蛋了。”
“回去,快馬加鞭,馬上趕回去”
曾公亮覺得自己和沈安無冤無仇,所以沈安的貿然上門讓他有些惱火。
他護短。
這是大多上位者都有的毛病。
我的人你說不得,碰不得,要幹啥我自己來。
你越說我越不會動
這種心態曾公亮很是自然的就流露了出來,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覺得沈安會再來找自己的。
所以他在等待着。
一天、兩天、三天
沈安不見蹤跡,每日不是去太學授課,就是在家避暑,日子逍遙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