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縣君”
沈安回到家中才知道妹妹得了個縣君的消息。
“那小子竟然敢忘記這樣的大事回頭收拾他”
趙仲鍼見了沈安活着就歡喜的忘記了此事,回到家後纔想起來,就叫楊沫來傳話。
楊沫嬉笑道:“待詔,這可是好事,您還得給小人賞錢啊”
“賞一巴掌”
沈安板着臉喝道,可最後還是弄了一塊銀子扔過去。
“改日來喝酒。”
楊沫接過銀子一臉的稀罕,然後咬了一口,被莊老實作勢要打,這才笑着走了。
他前腳才走,沈安就抱起果果狠狠地親了一口,歡喜的道:“我妹妹竟然是縣君了這可真是天上掉寶貝啊”
“去買菜,就衝着最貴的買,都買回來”
“哥哥,一起去”
“好好好”
沈安回家只是洗個澡,然後就帶着一家子上街買菜。
這一家子家僕都不知道沈安的事兒,所以就覺得自家郎君此行多半是揚威異域。
到了菜市,沈安一陣指點,地上跑的,水裏遊的,空中飛的
最後買的太多了,姚鏈乾脆就弄了個擔子挑着走。
果果一直在和哥哥嘀咕,說自己這段時間怎麼想他了,還有在包家有什麼好玩的
“哥哥包公包公”
果果突然指着前方叫嚷着。
沈安擡眼看去,就見到了包拯。
包拯的情況看來不大好,正扶着身邊的馬,痛苦的皺着眉頭。
邊上是一輛馬車,那挽馬在不停的嘶叫着,顯得很是焦躁痛苦。
車伕在邊上已經被嚇傻了,正跪在地上求饒。
老包做過權知開封府,也就是開封府知府這個職位,所以百姓中認識他的多。
只是一瞬,沈安的視線裏就全變成了腦袋。
“油鍋來了”
沈安看到人牆很嚴實,就喊了一嗓子。
“油鍋油鍋”
果果也跟着嚷了起來,前方的人羣竟然真的讓開了一條道,但是埋怨也跟着來了。
“小小年紀不學好,想看熱鬧也不能騙人吧。”
“還抱着個娃娃,我說小郎君,你這個哥哥當的可不怎麼樣啊”
“”
沈安纔想起這樣可是教唆了果果犯錯,就堆笑道:“是某錯了,錯了。”
“安北”
包拯看到了沈安,就笑道:“老夫聽聞你回來了,就說來看看,誰知道卻不小心擦到了腿,不過倒是無礙,來來來,扶老夫上馬。”
那車伕聞言就以爲要處置自己,就哭道:“包公,小人這馬受了傷可不敢故意。”
“受傷了”
沈安微微皺眉,他在觀察着車伕,想看看是不是故意的。
前段時間的政壇大亂鬥可還記憶猶新,說不定哪個被包拯彈劾的傢伙惱羞成怒了,直接找人下手弄他。
車伕聽他的語氣中帶着懷疑,就起身過去,然後擡起了壓在馬肩上的曲木,也就是槅。
“哎喲這馬肩背都被磨破了,怪不得這馬會驚。”
邊上有人馬上就爲車伕開脫,但確實是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所謂的槅,就是彎曲着擱在牛馬頸後和脊椎中間那個凸起地方的曲木,牛馬拉車就靠這個。
“哎這事真怪不着他,不過包公”
周圍的百姓都覺得此事真是誤傷,可包拯是御史中丞啊
包拯已經把褲腿給扒拉上來了,能看到小腿迎面骨那裏烏青一片。
“骨頭沒事。”
包拯試着踩了幾下,覺得問題不大。
“哦”
周圍能聽到一陣放鬆的聲音。
沈安乾咳一聲,心想老包
你可沒獲得汴梁百姓的擁戴啊真不知道後世那些關於你的故事是怎麼忽悠出來的。
包拯卻沒有什麼不安的意思,試了幾下後就準備上馬。
“沒你的事了。”
沈安代替老包做主了,只是看到那匹眼神可憐的挽馬後,他就皺眉問道:“你這樣掛馬,這馬它能受得住”
車伕覺得自己逃過一劫,就堆笑道:“哪的車都是這樣掛的,小人趕車多年了,對馬可比對自家兒子盡心多了。”
“你這個掛法真的不對啊”
沈安摸着下巴,腦海裏回想着前世去買煤時,那馬車的模樣
“不對”
“你這樣掛法不對。”
邊上的不認識沈安,聽到他在質疑車伕的職業能力,就紛紛出言辯駁。
“那少年,誰家的馬車都是這麼掛的,難道你還有別的法子”
沈安點點頭,說道:“我真有其它的法子,保證能比你們這個好,不傷馬”
他再看着馬車,就一臉嫌棄的道:“這麼簡單的辦法都沒人想到過哎”
他覺得可以改進一下這個掛法,到時候大宋的馬車都是自己改良的車駕一提起沈某人,那自然是要豎大拇指。
到時候誰敢說哥這個進士是混出來的,那就去民間打聽打聽哥的名聲。
名聲很重要,沈卞在官員中間的名聲不大好,連累着沈安也處處受人白眼。
而要想逆轉這個趨勢,沈安必須從頭做起。
包拯輕聲道:“別胡亂許諾。”
少年人熱血沸騰,一點就燃,在許多時候是好事。但現在是大街上,周圍全是人,你要是辦不到,那臉還要不要了
沈安笑道:“包公放心,我看了一眼,覺着可以弄弄。”
“怎麼弄”
說弄弄倒是還行,反正弄成啥樣就啥樣。
沈安說道:“能讓馬拉車輕鬆很多,再也不用擔心磨傷了。”
“你在說大話”
邊上有人認出了沈安,就喊道:“哎哎哎諸位,這位就是沈待詔,官家身邊的近臣,他說話可得算數吧”
這話裏有挑唆之意,包拯冷冷的看了過去。
可沈安卻點頭道:“沈某說話算數”
“好”
人羣中有人喊道:“你若是能做到,某那一日就喫屎”
沈安一聽這聲音中帶着些惡毒,就笑道:“既然是打賭,那就出來說話。”
那邊的人羣一陣推攘,一個大漢給推了出來。
沈安看着他,淡淡的問道:“你是誰”
大漢看了包拯一眼,有些猶豫。
“這是我和你的賭注,和包公不相干。”
“某黃黃奇。”
大漢見包拯不說話,就壯着膽子說道:“那你呢若是你做不出來”
沈安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那沈某那一日喫屎。”
“好”
汴梁人好賭,可律法不許賭,所以聽到有人打賭,頓時就是一片叫好聲。
包拯當面不好說話,等沈安和那男子立下文書後,一行人才轉往榆林巷。
一進巷子,包拯就怒道:“好不好的賭什麼賭那那東西很好喫嗎”
他本想說屎,可看到果果在自己的馬背上得意洋洋,就改了口。
沈安笑眯眯的道:“包公放心,那人喫定了”
隨後消息蔓延,沒多久整個汴梁城都知道了這個賭約。
趙允良才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一下坐了起來,先是找人問馬車的掛法可能改進成功,結果府裏的幾個車伕都詛咒發誓,說要是真能達到沈安說的那樣,他們就喫屎。
賭約看來是深入人心,連自家府中的車伕發誓都用喫屎來當做誓言。
趙允良獰笑道:“造勢,找人去造勢,聲勢要大起來,別讓他有反悔的機會。”
於是消息就飛快的在城中散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