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幻沒辦法,只好先玩着,等薇薇安不注意的時候,再偷偷拿出手機。
可薇薇安好像一直在提防許幻似的,即便是跳舞,視線也沒從她的身上挪開過,對自己的口袋,也是看得很緊。
但就算是獅子,也有打盹的時候啊。在薇薇安去洗手間之前,許幻總算逮到機會,趁着她不注意,從她口袋裏拿回了手機。
而拿回手機的第一件事,就是開機。
許幻在這邊擺弄手機,一邊的幾個男孩,向她走了過來。
其中個子最高的男孩,走到許幻面前,笑着和她搭訕:“小美女,一個人啊?”
許幻懶得理,低頭,繼續擺弄手機。
對方見狀,竟然一把就搶走手機,放在自己手上把兒玩着。
這個舉動惹火了許幻,讓她立刻擡起頭,目光兇狠地質問道:“你幹嘛!?”
許幻已經發火了,但是她的臉很有欺騙性,再憤怒的表情,也會被她的娃娃臉稀釋掉,變成了嗔怪。
對方就喜歡許幻這樣的“軟妹子”,覺得逗弄她很好玩,便說:“想要手機,就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你祖宗!”
嬌滴滴的聲音,讓對方的笑容加深,笑眯眯地說:“有意思,如果你做我女朋友,我就讓你做我祖宗。”
許幻沒心情和對方調兒情,她伸出手,命令道:“再說一遍,手機還我!”
“哎呀,你是生氣了嗎?看你的樣子,乖乖的,但是脾氣很大嘛,真是讓人喜歡得很啊。你這個女朋友,我是要定了!”
男人說完,旁邊的朋友們都在起鬨。
這是他們搭訕女孩的手段,但許幻只覺得他們像羣鴨子,聒噪得很。
許幻深呼吸了下,在做最後的警告:“如果你再不還手機,我不確定會發生什麼。”
“那讓我看看啊。”
還真是不知死活!
許幻眯起了眼,然後伸手進手包裏,準備抽出手術刀。
但是在那之前,有人衝了過來,以迅疾的速度,搶走了手機。
“混蛋,你是誰啊,也敢碰我的東西!”
寧子卿好像沒聽到那個男人的咆哮一般,他一錯不錯地盯着許幻,表情中帶着慍怒。
許幻沒想到寧子卿會出現,自覺理虧的她,也沒敢去看寧子卿的眼睛,漂亮的眼眸,有些不安地四處瞟着。
看着許幻的穿着,寧子卿眉眼間的慍怒,更甚,質問道:“爲什麼要穿成這樣,爲什麼要來這裏?”
見許幻被嚇得一個字都不敢說,搭訕的男人正義感爆棚,過來推搡着寧子卿,橫道:“小美女喜歡來,你管得着嗎?”
寧子卿看也不看對方,命令道:“你們走開!”
“哎喲,還敢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你是不知道我是誰吧!”
寧子卿根本不理他們,拽着許幻就要走。
見小美女要被帶走,搭訕的男人忙攔住寧子卿,面色兇狠:“在這裏,你還想耍橫?警告你,放開人,你趕緊給我滾!”
寧子卿總算看了對方一眼,神色冰冷地說:“我想帶誰走,輪不到你們來管。”
“她是我的朋友,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管?”
“朋友?她不會有你這種朋友的。”
說着,寧子卿便要帶着許幻,從男人身邊走過去。
可是男人的朋友們都圍了過來,將寧子卿和許幻圍在中間。
寧子卿已經沒了耐心,他面色陰沉地警告着:“再糾兒纏,我就報警了!”
“報警?哎呀,真是太可怕了,我們都嚇到了呢,”男人先是假惺惺地表態一番,而後靠近寧子卿,面帶嘲諷,“既然來這裏玩,就是開心的,你這種老學究,就好好在家裏待着,哪都別去。”
寧子卿本來就有氣,這男人又不知死活地一直糾兒纏,這讓他心頭的火氣更甚,看人的眼神也充滿了狠厲。
就在寧子卿與對方怒目而視的時候,許幻拽了拽他的袖子,說:“我是和薇薇安一起來的,我要等她一起走,咱們等一等吧。”
聽了這話,搭訕的男人立刻說道:“乾等着多無聊,咱們跳舞吧,邊跳邊等。”
話音落下,男人便將寧子卿擠到一邊,像只花蝴蝶一樣,在許幻身邊擺動着身體。
許幻覺得這男人很煩,很礙眼。可如果沒有他在,寧子卿那充滿怨氣的視線,一定會落到她的身上。
哎,都怪薇薇安,如果當時讓她打個電話,和寧子卿說清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理不直氣不壯了。
許幻緊緊咬着嘴兒,避開了寧子卿的視線。
而她的反應,讓寧子卿呼吸急兒促。
待薇薇安回來,就看到寧子卿像個柱子一樣,杵在許幻的旁邊。
晃悠悠
地走過來,薇薇安擡手搭在寧子卿的肩膀上,笑着說:“可以啊,這都能讓你找到。”
寧子卿的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他聲音低沉地說:“把許幻帶走。”
“不要,才玩了多一會兒啊。”
“玩什麼玩,看看這周圍都是什麼人!”
還沒等薇薇安有反應,搭訕的男人不樂意了,昂着下顎湊過來,斥道:“臭小子,嘴巴再不乾淨,就揍你了啊!”
聽他這話,薇薇安拍着桌子喊道:“你要揍誰,你敢揍誰?”
搭訕男人經常來這玩,很會看人。而面前這個豔麗的女人,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男人便立刻改了態度,笑着說:“就當我沒說,咱們一起喝一杯。”
說着,男人先喝了一杯酒。然後,他看向寧子卿,語帶挑釁地說:“既然來了,就別耷拉着臉,一起喝酒!”
許幻見薇薇安回來,便想和她一起離開。可是眼角餘光卻發現,寧子卿竟然拿起杯子喝了起來。
這讓許幻一驚,忙按着他的手,說:“你不要喝酒!”
寧子卿垂着眸子,說:“我不想讓你掃興。”
搭訕男人笑着晃晃杯子,說:“這就對了,來玩,就應該盡興嘛。”
盡興?
寧子卿擡眸看了看對方,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接着,這兩個人就好像槓上了一樣,一杯接一杯地喝。
見寧子卿喝酒跟喝水一樣,薇薇安湊到許幻的耳邊,說:“完了,寧子卿這是生氣了。”
許幻咬了咬紅嘴兒,然後伸手握住寧子卿的手,說:“我手臂疼了,回去吧。”
此時的寧子卿,臉已經紅了。不過一聽許幻的話,他就放下杯子,毫不遲疑地離開。
搭訕的男人還想和這個臭小子拼個你死我活呢,現在還沒個結果,怎麼能放人走。所以,他伸出手臂擋住寧子卿,說:“你們不能走。”
薇薇安見狀,一巴掌就拍開了對方的手,語氣兇狠:“怎麼着,還想糾兒纏嗎?”
“喝了我們那麼多酒,就這樣走了?”
“你的酒?”薇薇安叫來酒保,遞給自己的黑卡,說,“剛剛這裏的消費,都算到我賬上。”
酒保看了看黑卡,立刻恭恭敬敬地收下,並很快將卡送了回來。
將卡放回自己的包包裏,薇薇安對搭訕男人晃了晃手指,告誡道:“臭小子,以後搭訕的時候注意點,小心最後命都玩沒了。”
這是薇薇安的友情忠告,畢竟把許幻惹毛了的話,那可真不是好玩的。
不過男人沒能理解薇薇安的意思,只以爲對方在用身份壓人,心裏還有點憤憤不平。
一行人走出酒吧,薇薇安便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自己車子的旁邊。
歪頭看向對方,薇薇安揮了揮手臂,喚道:“阿瑞?”
阿瑞也看到了薇薇安,擡步走過來,說:“先生知道您喝了酒,讓我來接您。”
“正好,幫我送許幻他們回療養院吧。”
“是。”
衆人上了車,誰也不說話,車子裏的氣壓極低。
薇薇安看得出來,寧子卿很生氣。許幻是薇薇安帶出來的,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保護住許幻,便要開口說話。
只是剛剛她摻了幾種酒一起喝,現在腦袋很暈,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瑞從倒車鏡裏看了眼暈乎乎的薇薇安,哼道:“喝成這樣,想想回去怎麼和先生解釋吧。”
薇薇安哼了聲,說:“去酒吧不喝酒,難道喝茶啊?”
“你可以去放鬆,但是不能喝醉,萬一出了危險怎麼辦?”阿瑞又補充了一句,道,“這是先生的原話。”
咦,這話聽上去,怎麼帶着幾分怨氣呢?
薇薇安坐直了身體,問:“斐然生氣了?”
阿瑞沒有直說,而是道:“先生心思難以捉摸,你自己推測吧。”
哎呀,那就是生氣了呢。
薇薇安有點頭疼,也就沒心情再摻和許幻的事。
許幻和寧子卿到了療養院,先後下車。
寧子卿沒有說話,直直在前面走着。
許幻看着他的背影,輕輕嘆了聲,然後對着車子上的薇薇安說:“回去吧,路上小心。”
薇薇安打了個嗝,然後點點頭,便讓阿瑞開車離開。
許幻想和寧子卿保持點距離,便故意磨兒蹭着,走得慢吞吞。
夜晚的風很涼,許幻穿得單薄,一陣風吹來,就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抱住自己的手臂,下意識地想要快走。可是一想到前面還有寧子卿,便只能咬着牙放慢了腳步。
而這一慢下來,許幻便沒忍住,打了個大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