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年輕人一路後退,站在遠處的嚴斐然,突然問了個問題:“是寧子軒安排你這樣做的嗎?接下來,你們究竟還有什麼計劃?”
聽了這話,薇薇安立刻看向嚴斐然,眼睛裏閃着複雜的光。
而黑衣年輕人則是副不爲所動的樣子,還說:“什麼寧子軒,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用漢叔做擋箭牌,慢慢退到包圍圈的邊緣,而後又對傻掉的九龍堂衆人,說:“想跟我混的,就過來!”
那些人似乎沒想到黑衣年輕人竟然還能記掛着他們,愣了片刻之後,就呼啦啦地跟過去。
有了他們做肉盾,黑衣年輕人更是無所畏懼,轉身就帶着漢叔坐上了車。
薇薇安見狀,火急火燎地說:“快點去追啊!”
阿瑞則心平氣和道:“追上去,他們也會用漢叔做危險,我們還是做不了什麼。”
“那怎麼辦,就讓漢叔被他們帶走?看到剛剛那個黑衣服的年輕人了嗎,就他那狠勁兒,漢叔肯定會喫虧的!”
“那也是漢叔的選擇,不是嗎?”
“你……”
薇薇安還要說什麼,卻因爲一陣眩暈而緊緊閉上了眼。
阿瑞見狀,便說:“別喊了,你越激動,麻醉藥就越能控制你的神經。現在的話,你要麼去休息,要麼就心平氣和。”
薇薇安沒有時間休息,所以她只能保持心平氣和。
緩緩睜開眼,薇薇安的視兒線落在遠處,她安發現嚴斐然竟然還站在很遠的地方,忍不住吐槽道:“他在幹嘛,看風景嗎?”
“不是的,先生在等一個結果。”
結果?
薇薇安皺起眉,正喻說什麼,便看到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個黑色的小黑子。
那東西讓薇薇安覺得莫名熟悉,問道:“這是什麼?”
“定時炸藥。”
什麼?
薇薇安盯着那東西看,心想會是誰幹的好事。
思忖間,嚴斐然走了過來。
看到他的身影,薇薇安忍不住戲謔道:“捨得過來了?嚴先生可夠謹慎的。”
“如果我不夠謹慎的話,估計大家都已經灰飛煙滅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要殺他?
見薇薇安皺着眉,阿瑞便解釋道:“這是事先安排好的定時炸藥,就等着先生落入圈套,好對咱們一網打盡。”
想讓薇薇安和嚴斐然在痛苦中死去,這人肯定和他們二人都有深仇大恨。
而天大地大,有如此深仇恨的,卻只有寧子軒一個了。
寧子軒被囚兒禁着,不可能親自部署這些,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安排好人手來完成他的計劃。
至於那個人手,定然是那個喜歡穿黑衣服的年輕人。
狠狠捏着拳,薇薇安聲音沙啞地說:“真應該早點除掉他的!”
嚴斐然輕輕握住薇薇安的手,說:“彆着急,我們會抓到他們的,漢叔也會很安全。倒是你,情緒不要太激動。”
“我知道,你說話就說話,不要離我太近……喂,幹嘛呢!”
薇薇安正警告着嚴斐然,可是嚴斐然卻一把將薇薇安抱了起來。
對上薇薇安充滿了質問的視兒線,嚴斐然溫柔地說:“你現在中了麻醉箭,又受了傷,我送你回房間休息。至於外面,交給我的人來收拾就好了。”
“休息就休息,你抱着我幹嘛?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來。”
“不放,終於有機會能抱着你,怎麼會放手。”
嚴斐然的實話實說讓薇薇安很窘迫,使勁扭兒動身體,想擺託嚴斐然。
可是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的薇薇安,經過這樣一折騰,直接暈頭轉向,所謂的反抗也都是小打小鬧,讓抱着她的嚴斐然有些心猿意馬。
深呼吸了下,嚴斐然讓自己冷靜一點,然後對薇薇安告誡道:“別亂動了,你這樣只會讓我抱得更緊。”
這倒是真的,薇薇安和嚴斐然緊緊貼在一起,緊到薇薇安無法動彈,也沒有力氣掙扎。
回到薇薇安的房間,嚴斐然將其放到席夢思上,薇薇安則對着嚴斐然說:“好了,我回房間了,你可以走了吧。”
“不行。”
又一次乾脆的拒絕,讓薇薇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再次掀起驚濤駭浪。
她知道,這個時候動怒,遭罪的就是自己。所以薇薇安閉上了眼,默默告訴自己不生氣,不生氣……
可就在她碎碎唸的時候,臉頰上突然疼了一下。
那痛感好像在刀口上灑烈酒,薇薇安又一點準備都沒有,疼得直罵人:“嚴斐然你謀殺啊!”
嚴斐然拿着棉籤,一臉無辜地說:“受傷了,肯定要塗藥水啊。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原來,是嚴斐然在爲薇薇安處理傷口。
做爲曾經的不兒良少女,薇薇安知道身上肯定也
有不少傷口。如果這傢伙以此爲藉口的話……那不就要被他看光光了!
未免這種情形發生,薇薇安繃着臉說:“讓保姆來幫忙,這裏不需要你。”
“你的保姆已經被剛剛的場面嚇得腿軟了,手指顫兒抖,哪裏還能捏住棉籤啊。”
“那、那也不用你來幫忙。”
“不用我,那你想讓誰看到你的身體?若是真有膽子大的,那誰看就挖誰的眼睛。”
哼,嚴斐然不愧是嚴斐然,還真是不改霸道的作風。
薇薇安氣鼓鼓地看着嚴斐然,卻沒有再阻止他爲自己塗藥水。
每次棉籤滾過受傷的皮膚,薇薇安就會一陣戰慄。
嚴斐然知道她很痛,便湊過去,輕輕幫她吹氣。
嗯,這下不疼了,反而覺得很癢,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嚴斐然發現薇薇安的異樣,可是他沒有離開,反而繼續在她的脖子邊吹氣。
“嚴斐然你夠了。”
忍受不下去的薇薇安,對嚴斐然吼了一聲。
嚴斐然依舊一張無辜的表情,說:“怕你會痛。”
“你覺得我是怕疼的人嗎?”
“那剛剛誰突然叫了一聲?”
薇薇安語塞片刻,便立刻給自己找了藉口:“那是沒有心理準備,你看我後面又叫了嗎?行了行了,塗差不多就好了。”
薇薇安拒絕嚴斐然的幫忙,躺在悶頭躺在席夢思上。
“休息一會兒也好,你的麻醉針對身體沒毒,只是需要一段實踐來慢慢排泄掉。這段時間你就不要亂動,多喝點水。”
嚴斐然說着,將一瓶礦泉水遞給薇薇安。
這傢伙,怎麼這麼囉嗦啊!
薇薇安真是要被磨得沒脾氣了,她接過礦泉水,大大喝了一口。
仰頭的時候,薇薇安看到架子上掛了把匕首。
那是薇薇安八歲生日的時候,漢叔送給她的禮物。薇薇安非常喜歡,就一直帶着,哪怕歷經幾次變遷、波折,薇薇安也沒有將那把匕首丟掉。
現在,匕首還是那把匕首。可是送匕首的那個人,卻變成了仇人。
心中想着這些,薇薇安忍不住嘆了一聲。
“你怎麼了,是傷口又疼了嗎?”
薇薇安輕輕搖頭,她說:“經歷過這次變故,漢叔應該能認清誰纔是值得信賴的人吧。”
“怕就怕,漢叔還是在冥頑不靈。”
嚴斐然的話,讓薇薇安擡頭看了過去。
拍了拍薇薇安的頭髮,嚴斐然笑着說:“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吧,這樣事情沒那麼糟糕的時候,就會覺得無比慶幸。”
薇薇安錯開了視兒線,說:“我不要自欺欺人,我要漢叔平平安安地回來。”
“好,我會幫你的。”
說着,嚴斐然俯身就在薇薇安的額頭上穩了一下。
溫柔的觸感,讓薇薇安心中警鈴大作,立刻告誡道:“不許對我動手動腳!”
“我沒有動手動腳,只是動了動嘴兒。”
“那也不行!”
“好吧,那下次我儘量剋制。”
什麼叫儘量?這個傢伙……
薇薇安兇巴巴地看着嚴斐然,但是還沒等她說什麼,嚴斐然就爲她蓋好了被子,並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面,有人在忙碌收拾着,自然而然就會弄出噪音。
可是,因爲那個人就在外面,讓薇薇安心安不已,並且很快就睡了過去。
另一邊,在逃亡的車子上——
黑衣年輕人一臉歉疚地看着漢叔,並說:“對不起,剛剛是情勢所逼。”
漢叔的臉上還有傷,但是漢叔並沒有計較,還說:“無妨,如果不這樣做,也不能讓他們打消戒備。”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九龍堂是回不去了。”
漢叔眯起了眼,說:“不回去也好,反正我的任務就是殺了嚴斐然,正好趁着他在這裏,好好清算一下!”
“這個任務就,就交給我吧。”
“不行,我要親手殺了嚴斐然!”
“可是漢叔來做這個任務,兄弟們恐怕會對你不服,畢竟剛剛,你可是枉顧他們性命來着。”
這話讓漢叔看向對面,發現跟他們坐一輛車子的幾個弟兄,都是面色冰冷。
他們的表情讓漢叔皺起眉,並說:“那種情況下,難道不應該捨身取義嗎!”
“那只是你的義,爲什麼要讓別人陪葬?漢叔,我們敬你,但是不可能再追隨你了。”
“你們什麼意思?”
黑衣年輕人笑笑,說:“還不明白嗎?接下來的路,我們替你走,你就好好休息吧。”
說着,他擡手就打暈了漢叔。